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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20 撥開雲霧2（第1页）

「我明白了！」

終於等來了蘇雲暢的回神，李言鋒就聽他說出了他的推論：

「雖然你們跟杜宇默和蘇立文都早有來往，但是，先皇最初主動來找你們，卻應該是在他們之後，應該是他們逼得先皇不得不另外尋找可信的外援之時，才找上的你們。——穆可！——穆可他應該就是那時候你們提供給先皇的第一次援助！

「不僅要為了保護當時還年幼、連太子都還不是的如今的陛下，不會因為先皇那時已經無力改變的必須要立杜萱為後的定局而被杜萱或是杜宇默暗害；

「更要你們幫忙阻止日後整個雁國都落入他們杜氏的掌控。

「穆可是第一個經由明路的安插進雁國權力中心的眼線、棋子。而柯翔，則是第二個。

「但他們二人卻互不知對方的『同族身份』……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次要柯翔放棄他的相位和他手中的權力，他一定不會心甘情願，但是你們自有辦法逼他乖乖就範。

「而且，要他離開，是為了故意製造空檔，好讓陛下他放鬆警惕，會沒有覺察的在你們提供給他的人選中去選擇他以為可信的人來接替了相位？

「而且，應該不會只是右相。你們一定早就盯上了蘇立文的左相之位，打算不久之後也要在繼『柯翔是平民任相』之後的，再次打破雁國的傳統慣例，讓『左相』再不是蘇氏子孫『世襲』？

「而人選，也同樣是從你們早就篩選過的人選中——藉由陛下他來『隨意挑選』？

「這麼一來，無論左右相看似是否與你們柯族有關聯，都會在你們的掌控之中？」

「怎麼可能？」李言鋒有些質疑蘇雲暢後面的推測。

蘇雲暢卻反而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地看向柯清雲，用眼神示意李言鋒——若不信，可以問她！

李言鋒就也跟著頗有懷疑地看向柯清雲。

柯清雲看了他們二人，想了想，就先從他倆的真正分歧說起：

「蘇雲暢的推斷基本是對的，不過，李言鋒你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你們先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們要實現我們的目的，那蘇雲暢所形容的那樣的局面勢必是我們先要做到的——只不過，我們更樂意將他口中的『掌控』形容為是『對交易規則的影響力』。

「還有，我說李言鋒懷疑的也沒錯，那是因為——我們要做到的這第一步——就是跟蘇雲暢想到的那些本質上基本沒差的那樣的形勢——那是不可能能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時間裡就能夠做得到的。

「所以，如果李言鋒你懷疑的是在我的有生之年不可能能如我所想的做到那些——那你的懷疑也是沒錯。

「只不過，我可從來沒說過，我的任務是要我在我的有生之年就能最終達成這個目標。

「事實上，在這樣的『第一步』中，我不過是那數不盡的需要再費上個兩三百年的去持續貫通、以致最終成為這裡的百姓們習慣成自然的一種生活方式，負責接續、不斷推動這樣的趨勢演化、發展、滾動、再壯大發展、再影響更大範圍地循環演變——我不過是參與像這樣的需要持續接力執行此項任務的其中的一段的接棒執任者而已。

「再者，想要最終在這片土地上奠定好這樣的基礎，讓這裡的所有人都重適應一種與你們的歷史文化有很大不同的的交流、交易、生活的方式——這樣的基礎改造，——最快也需要個兩三百年的時間來做到……應該是最起碼的時間計算吧？」

「等等！」蘇雲暢突然開口打斷了柯清雲的說話，岔開話題，問了他在意的但與這個話題中的「目的」關聯不大的私人問題。他問道：

「你剛才說，你的任務是要推動你口中形容的這樣的基礎生活方式的滲透、覆蓋到我們這兒的每一寸土地上……

「你還說你們打算花費兩三百年的時間來改造我們的生活方式？

「我想問，你該不會是要在這裡耗盡你的一生吧？——那你答應我的呢？難道是騙我的？——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離開這兒？」

柯清雲和李言鋒都不由得的愣了一下。

李言鋒隨即也便大致明白了蘇雲暢之所以會願意跟柯清雲走得這麼近、屢次三番地偏幫著柯翔的真實動機——原來，他是想要擺脫了「蘇氏子孫」的身份和束縛，徹底離開雁國，離開對他有束縛的這一切——為此，他不惜與外族合作，甚至甘願放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這，看來不會是投敵叛國了……」——李言鋒能分辨得出像這類的看似相似的做法背後其實可能會是天壤之別的動機之間的微妙分別……

也就斷定了，蘇雲暢真正想要的，恐怕就是掙脫掉雁國給他的不同身份套上的各種枷鎖吧？

其他的，暫時還不知。不過看得出，蘇雲暢跟柯族的合作，根本就不是為了出賣雁國。

柯清雲則是在又意識到了果然蘇雲暢最在意的——無時無刻都是最在意的——果然還是他自己想要的他口中的那種「自由」，——這才顧及到要保證這次的洽談合作能夠順利收尾，而特地遷就了蘇雲暢這一回，先暫時擱置正事，給他解惑，安撫他心裡躁動的那份不安：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不會食言。等我真正完成了我這次來雁的階段性小任務之後，自會有人來接續我的任務。——而我，也會就此離開雁國。順便的，就會將你一起帶走。」

「照你這麼說，你的真正任務只不過是要推動你剛才形容的那個『基礎改造』順利進行的其中一小塊墊腳石？——既然你這麼無足輕重，那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

「小角色的承諾，違約的代價也是微乎其微。——那你就算言而無信，對你也未必會有致命損害吧？

「那你到時候要違約，也不是不可能。那到時候，我又能找誰去索要賠償？」

蘇雲暢仍舊質疑，而且是越來越不信柯清雲能說到做到。

但是，比起他口中的不信她的人品來，他話中透露的他真正擔心的，還是他並不了解的「柯族規矩」——會否優先保障他們族人自己的利益而選擇不守信用，隨便找個理由就搪塞了他這個同樣的「小人物」（相較他們要做的事的真正對象而言）？

沒想，柯清雲卻毫不在意地不屑一笑，也不知是擔保還是在說事實？——只聽她回復道：

「你放心，帶你回去——對我雖然是順便，但你於我族的價值——雖然現在還比不得我，但以你這樣好勝又自負、永不滿足的天性——你的未來，大有可期。

「在這點上，你還是值得我族對你有所期待的。——就算我不想兌現承諾，我族也會把你及時帶走。以便在恰當的時機，讓你們兩方能夠相互成全……」

柯清雲這話一出，尤其是她那一副不屑、甚至還有些鄙視的表情，讓蘇雲暢和李言鋒都同時不禁蹙眉。

「師妹，你似乎對柯族很有意見呢？」李言鋒插話進來，臨時決定，想試試用個人的身份、而非其他的身份來與柯清雲試著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