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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29 結盟2（第1页）

小樹指出的，絕對是他們之前連想都不會去想的盲點——無論「好」「壞」的方面——都一樣。

對「雁」「尤」兩邊而言，啟國究竟會如何發展，——除非跟會否進犯他們自己的領土有關，——不然，他們根本就不關心啟國內部那樣早已不是什麼鮮事的「百年輪迴」的循環往復的真正癥結究竟是什麼？又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直到被小樹指出，並且還真的已經準備好要參與干預——這下子，啟國若是有可能發生根本實力的改變，那麼對雁國和尤國可就不再是除了戰爭以外的、可以跟他們沒什麼必然緊要威脅的「他國是非」了！

就發生在他們自己的「家門口」，而且發生的方式還讓他們如此強烈地預感到如果錯過了這次摻和其中的時機，那之後他們必定會後悔莫及——無論禍福。——那最後倒霉的，很可能就只會是他們自己！

看申屠羽鳴的反應，顯然是已經接受了柯族的底層價值觀的與母親是柯族人的柯清雲同拜一師的「思想上的『柯族人』」。

事實上，早在來赴會之前，他自己就已經有此想法，還以為需要自己提出這套構想，沒想小樹先代表柯族說了，那他當然第一個答應！

而當他當場就很明確地向小樹表示他會積極配合柯族的這項「3號大6計劃」的第一階段行動，會持續與柯族展開至少為期五十年的初期階段的基礎資源的互通互助的合作——啟國給柯族自然資源，柯族給啟國技術。

而作為柯清雲（同時也是申屠羽鳴）的師兄的現在的尤國大王樂正山，他實際身邊也不乏柯族人的心腹，且他自身亦是同申屠羽鳴一樣基本接受了柯族的底層價值觀，算是「半個柯族人」——儘管他跟申屠羽鳴都還不知道彼此竟然是師兄弟……

眼前的局勢，尤其是在申屠羽鳴第一個表示支持柯族的提案之後，樂正山就再清楚不過了：

尤國，一方面已經有了不遜於雁國的貿易收益，但不同於資源豐富的雁國的幾乎自給自足，尤國的近八成收益並非是來自與雁國的貿易，而是來自需要倚賴柯族提供保駕護航的海洋渠道，通過與遠洋國度之間的貿易，才得以實現的。——這本來是尤國對雁國和啟國高度保密的絕密信息。

但現在看來，柯族已經不打算再替尤國隱瞞了，尤國自己則根本無力隱瞞這麼大的好處來源……

另一方面，眼看著本是「兄終弟及」的啟國這回恐怕真的有望能在柯族的幫持下徹底擺脫他們「百年輪迴」的詛咒……再加上萬一啟國也開始變成「父終子及」——儘管也只是柯族計劃里的「過渡」——但這樣的制度勢必會伴隨帶來的圍繞「集權統治」的整體體制變革——並可能給尤國日後若要走需要通過啟國出去另一邊海路的中間的6上商路所可能遭遇的風險、阻礙、麻煩，啟國將能更加高效的予以集中力量的控制——無論是幫助還是攔阻……

還有，如果因為柯族更了解尤國，現在又想要幫持啟國，便會更有針對性地教授啟國如何來處處針對尤國軟肋地來對付尤國（比如通過柯族開始搭建與遠洋夥伴的交易渠道，與尤國產生競爭）——逼尤國就範的話……

看出了若是自己不乖乖聽從柯族的意思，照著柯族制定的規則來與啟國展開聯盟合作，那對如今已經非常依賴柯族提供的方便、非常依賴需要有柯族做信用背書才能達成的他們幾乎所有的遠洋貿易——那些遠洋收益保障的如今的尤國上下的基本生活的富足及可望的發展前景的尤國，——對這樣的尤國而言，如果選擇不合作，就無異是自取滅亡。——何況，據樂正山的了解，柯族的「暴力優勢」其實完全可以通過將他們的「暴力技術」暫借給啟國或雁國來替他們代勞教訓尤國——而且效果一定不會比過去的尤國與他們二國發生的那種「老式戰爭」會導致的後果「遜色」！

一方面清楚尤國不能不合作，另一方面樂正山自己本身也比較認同柯族的最終目標「有節制的索求，平等的交易（自己付出的價值與所得基本相配——目前，主要是按照柯族的規則標準來衡量），可持續的互利共生——不只限於『人』，還包括了天地萬物之間」。——雖然，那樣的願景肯定不會在他的有生之年實現，但是，他願意參與，願意與柯族一起朝那方向邁進——哪怕他的貢獻只有幫助——能多走上一步。

所以，當樂正山覺著時機已經成熟，他便並不為難的也選擇了加入。表示願意在柯族的主持下，與啟國展開進一步洽談在方向一致的前提下的雙方更加具體的合作項目。

眼看著身邊的兩大鄰國竟然都這麼輕易就接連加入了柯族的陣營，周允瑞——這個連皇位都還沒坐熱，生怕內憂還沒徹底解除就會因為「不合群」而被柯族帶頭、由柯族收的「尤國」「啟國」這兩個「小弟」給代為收拾了……

更何況，誰也沒說，柯族不會從旁協助提供給他們什麼要命的情報和他自己根本想像不出的什麼厲害武器，就讓柯族不費自己的一兵一卒，就能驅使選擇跟隨它的這兩個「小弟」輕易的就把雁國給揍得國破家亡！

周允瑞一瞬間甚至都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他若不在此刻答應加入這樣的聯盟，那麼之後，他很可能會成為周氏王朝、乃至整個雁國土地上的最後一位「雁皇」，淪為徹底的「亡國君」！而雁國，也很可能會被一直覬覦雁國這片土地的尤國和啟國給瓜分了！

跟這樣的下場相比，那杜宇默、蘇立文、周允軒等等這些人——對他的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那麼，眼下除了妥協——周允瑞別無選擇。

*

眼看著三國如今及今後的不短的時間內都會真正掌控著實權的老大們齊聚一屋，在代表柯族意思的小樹的主持下基本達成了結盟的一致意願，——就在小樹拉響了屋內的掛鈴後不過一刻鐘，掌柜就端來了準備好的契約和筆墨、印泥。

那是三份內容一樣的契約，讓三位「老大」輪流簽名、蓋上手印。

旁邊全程都只是旁觀者的其他人，則都看出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端倪：簽約的這三人此時最大的共同之處，就是對待柯族這樣的協議規矩的習慣成自然——竟然連內容都不看的就直接簽名？而在掌柜最後又收走全部契約之時，他們也竟然無人表示抗議？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把柄完全掌控在柯族的手裡？

其實自身也同樣有過類似經歷的這些旁觀者們，看到這一幕，當然不會想不到，這顯然就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做了！——他們自身跟柯族早就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這些旁觀者中，就屬杜宇旭即便因為自己前不久也才經歷了類似的對待而能夠領會他們這樣的「習以為常」背後暴露了他們各自與柯族都有過怎樣程度的往來的同時，他也是在座的旁觀者中，對此還需要更多時間適應接受這一真相的唯一一個。接受得比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