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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第1页）

再次踏上路程，他走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青草的芳香醉人心脾。他感受着暖烘烘的太阳，尽管对刺眼的阳光感到些许烦躁，但周遭秀丽的大自然美景仍然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这样的兴奋不只是因为他看到了美景，也和他找到了可以对话的“人”有关。他一边行走，一边产生了和声音对话的想法。

“你有名字吗？是男生还是女生？叫你adviser总感觉有点违和。”

“我没有名字。但我对a这个字母有点熟悉的感觉，称呼我a就可以。男女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a吗？这个称呼好奇怪，不顺口。嗯…我叫你a1ice怎么样？你介意偏女性的英文名吗？”

“我不介意，你喜欢就好。”a1ice简短的回答道。但他能感受到声音很微小的积极情绪。

“既然这样，你也可以给我想个名字，毕竟我也还未知晓自己的身份。”

a1ice犹豫了，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但迟疑的情绪还是传递了出来。停顿五秒后，它仍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连忙转移到了别的话题，“没事的，你想到了再说吧。你说，我们在来到这里之前，会不会是朋友关系，或者是同学、同事关系？”

“我不知道。如果这个回答让你心情不好了，对不起。”

“这样啊，我不介意的。”他的确对这个回答并不介意，“你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吗？能感受到的话应该能知道我的想法。”

“目前还不可以。不过我自己的情绪好像受到了限制，并不能产生比较强烈的情绪，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得到。”

情绪受到了限制吗？目前为止他倒是能体会到a1ice的微小情绪，难道a1ice是个ai，所以才会有着引导我的职责？他默默想着，并不打算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a1ice。但没想到a1ice却仿佛了解他所想，先聊到了情绪的问题：“忘却了身份来源，也基本失去了情绪，我难道是个机器人吗？”a1ice说着，他能感受到它的无奈。

“没关系，就算你是ai也…”才认识了短短数分钟，他就已经通过情绪充分相信了a1ice并不是对他抱有负面想法的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说出后半句“是我现在唯一能够说话的人。”

话音刚落，当他打算继续说完后半句话时，眼前却出现了坐落着苍天大树的树林。这些树无一例外都很高，颜色呈葱绿色，茂盛的枝叶更是体现了这些植物旺盛的生命力。里面更是传来了一阵阵鸟鸣，看起来是个富有生命力的地区。

“奇怪？我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树林啊。他们怎么像闪现了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呢？”他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但是，惊讶之余的他看到这样的自然景色，也不免感到激动和满足。

“这说明这一带地区有很多群落，可能是少有人烟踏足的地方，小心有危险。”

听到a1ice的提醒，他也并没有过多考虑，犹豫了几秒之后，便立即选择了踏入树林。

来到树林里，他感觉到气温比在草原上下降了许多。并非单纯是森林的水汽作用，这也是他的心理作用的结果。由于繁茂的枝叶阻挡了大部分阳光，这让他的头痛得到了完全缓解，也让不喜阳光的他心情更加舒适。渐渐地，他不满足于踱步，而是选择奔跑。偶尔零散在他眼前飞过的几只麻雀，出现在森林上空的成群海鸥，也会让他感到些许温暖。他似乎并不感到疲惫，偶尔停下脚步时也是为了用手指亲自触碰沉淀着岁月的树皮。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啊。你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吗？”a1ice话，它对他现在过于兴奋的情绪感到好奇。

“我没有印象了。但既然我的内心这么欢喜和热爱，想必以前我也是个四处出游的背包客吧。”

连走带跑，树林整体的颜色渐渐转成了绿黄色，而他听到了流水和石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随着他逐步靠近，声音越来越明显——数十米高的瀑布展现在他的眼前。他本该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趣，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水产生了些许的恐惧。这种恐惧感并不强烈，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他轻轻来到瀑布数米外的小溪旁，他犹豫了一小会，想要去触碰清澈见底的小溪中的清凉之水。

“别…别碰！”一阵强烈的焦急情绪传来，a1ice的反应让他感到有点惊讶。

“怎么了，a1ice？这里的水有毒吗？还是…有什么危险？”

“啊，不是…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喊出来了。没事的，这里的水你可以碰，而且也可以喝。”a1ice自己都感觉到了异样。

诧异的同时，他还是决定先捧起清澈的水送入口中。味道和山泉水一样，透心凉的感觉让他的身心舒缓。但这也同时让他意识到了异样，他似乎对补充水分没有欲望和兴趣。正当他想询问a1ice时，a1ice先回答了。

“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来了你的身体被调节过，不会有新陈代谢，正常的进食和排泄可能你都不需要。原因和细节我还在回忆，对不起。”

“那…我是机器人？还是虚拟世界中的人物？”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心立即冷了下来，开始思考起这样的可能性。前者也许还能让他找到自己作为机器人的“人生意义”，而后者则只能说明这片地区过于美好的自然景观是被设定好的。但是，无论前后者都让他充满了遗憾和不甘。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很有可能再也不会成长，也让他对这片区域的美好产生了怀疑。

“别胡乱猜测。也许只是过度的兴奋让有共感的我们产生了这种想法，先不要想这件事了，咱们继续探索吧。”a1ice同情他，但语气透露出的不确定还是传达了出来。他也知道a1ice安慰自己的这种想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如果不继续前行的话，他可能会更加后悔。

“好。”些许犹豫后，他放弃了走上通向瀑布顶端小径的想法，选择朝着小溪的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