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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2页）

人群里不乏有熟人，站在第一排，戚彤雯浑身不自在，她不敢看其他地方，就只能盯着蒲子铭，结束

的时候，她又碰上了费心，费心特地走过来和她说：“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啊……”

戚彤雯：“……谢谢。”

不过最离谱的还是某院报找上她，说要给她和蒲子铭做一期专访，说他们是医院里的模范夫妻，既是爱人，也是战友，想以他们为范例，鼓励大家内部消化，组建幸福家庭。

这就大可不必。

但是耐不住对方盛情邀请，又不好拂了同事的面子，虽然人家是行政部门，但是怎么不算同事呢？

结束排练之后，戚彤雯和蒲子铭去了医院对面的面馆吃夜宵，路上蒲子铭问：“雯雯，你……不想接受采访吗？”

他懂她的动作语言，也知道她的性格不喜欢张扬。蒲子铭其实无所谓，他倒是挺乐意和老婆出现在同一张小报上。

“也没有。”戚彤雯说：“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了，虽然没有刻意宣扬，可是身边亲朋好友都知道我跟你的夫妻关系。”戚彤雯哪能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我只是觉得苦难不应该被宣扬。”戚彤雯说：“两个人都做医生，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小家庭？对老人和孩子都不负责。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医生无私奉献而放弃了自己的家庭，我从来不觉得这应该被歌颂，也不想鼓励更多的人去放弃自己的家庭。”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一周能见到几次面？”

蒲子铭的脚步慢下来：“那么……你后悔了吗？”他的声音里有不确定，但是没有质问，只是听上去让人觉得心酸。

他完全理解她的顾虑，所以没有责问，只是害怕。

大概爱是常觉亏欠。

“没有。”戚彤雯停下脚步看着他：“谁让那个人是你。”

她的初恋、她第一次心动的人，她为他放弃过理智、也冲动过，她怎么会不喜欢他？

蒲子铭握住了她的手，是他无声的回答。

他们从来不是因为一个职业去选择一个人，只是选择了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是蒲子铭点的，戚彤雯的那碗还在锅里。蒲子铭用小碗分了一点面给她：“先尝尝我这份的。”

“谢……”戚彤雯的“谢”字在他的目光中自觉地吞回去。

只不过戚彤雯连第一根面条都没有吃到，就收到了急诊电话。

急诊来了个呼吸心跳骤停带气管插管的49岁男性患者，是个急性心梗，需要立刻做手术。

于是戚彤雯匆匆抛下“急诊”两个字，急忙从面馆离开了。

“哎！美女，你面条还没好咧！”

蒲子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她那一份面条，帮我打包。”

蒲子铭一个人吃完了面条，又打包了一碗面回科室。

科室里值班的师弟眼睛一亮：“谢谢师兄！”

蒲子铭也没多说什么，坐在那里看师弟吃面条，瞳孔虚焦，不知在出神想什么事情。

“师兄？”师弟关

心道：“你今晚不是去排练节目了吗？怎么样？见到师嫂了没有？”

师弟看他情绪淡淡，还以为他和老婆吵架，赶紧闷头吃面。师兄这架势不太对，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哎！他敢说他师兄真的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长得又帅又有才华，怎么感觉他师兄为情神伤呢？

他师嫂是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直到他的嫡系好师兄开口：“小叶啊，你有没有考虑留院呢？”

叶皋变得警觉，打包里的面条也不敢吃了，他弱弱地说道：“我女朋友留不下来……”所以他是要跟着走的，这件事师兄不是问过吗？

蒲子铭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今年重症医学扩招，我觉得她换个科室试试，还是有可能的……我记得她是学肝胆外科的？”

肝胆外科的女生很不好找工作，又或者说传统大外科的女医生找工作难，必须得比同辈的男医生要优秀许多才行。

虽然说重症医学科有自己的学生，但其实内部的医生来自各个科室，内外科都有，像心内科，呼吸科，麻醉科等等。本院的神经外科比较强，所以重症医学科也有神经外科转重症医学的医生。

“她还是想干外科……”师弟委婉地说道：“当初她考研究生，是我陪着她，我知道她为她的梦想付出了多少辛苦努力，她这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我必须支持她。”

师弟是八年制，拿的是专业型博士学位；他的女朋友是外科专硕，外科专硕是绝不可能留在海都市的二甲医院的，甚至海都市的公立医院都够呛，除非转急诊或者麻醉这种辅助科室。

“但是肝胆外科……你们回了小城市，并没有发展前途，甚至不一定把肝胆外科划分出来。”周边的小城市的居民，有什么毛病都往海都市跑，真要开大手术，也不会在当地做。

何况小地方更看重派系关系，小地方的医院未必就能比海都市的二甲医院更包容。

“我倒是觉得，你们留在海都市更好，我客观地讲一句，并不是劝你留下来，好让我解放……”蒲子铭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你陪着她去小城市，第一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她满意的工作，第二，你离开这里，离开附属医院和老板，又要从头开始。虽然我们总开玩笑，说八年制科研不行趁早取消，但是放到外面去，八年制就是代表了一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