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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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听过&1squo;山椒鱼’的故事吧。”

  我立刻点头，因为我很喜欢这个故事。然后我立刻想到我和春曾经学着文章开头第一句，互相说&1dquo;春很伤心”、&1dquo;我很伤心”的情景。

  &1dquo;那是我生平看的第一篇写给成人看的小说。”

  &1dquo;真少见，我们家看的第一篇是《奔跑吧，梅洛斯》[注]。”

  [注：《奔跑吧，梅洛斯》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小说，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梅洛斯的人被暴君处以死刑，而唯一的妹妹即将出嫁。于是他请好朋友当作人质扣押在暴君那里，如果约定的三天时间内梅洛斯没能及时赶回接受绞刑，他的朋友将被绞死。梅洛斯为了名誉，竭尽全力奔跑到了绞刑架下。]

  &1dquo;是很少见呢。”

  我已经不太记得为什么会看这本书，但是小学时和春共读此书的画面却历历在目。我们和以往一样，默记着开头的十多行文章，反复背诵。

  &1dquo;山椒鱼很伤心。”她忽然念出开头的第一句。

  &1dquo;梅洛斯很生气。”我也读出第一行。

  &1dquo;所以，一定是那本书对我的人格造成了影响。山椒鱼和青蛙虽然一开始彼此反目，最终却和解了不是吗？话虽这么说，我和春一开始也没有反目过。”

  &1dquo;所以你觉得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如此？”

  &1dquo;虽然春对我避而远之，但我相信他并不是真正地讨厌我。而山椒鱼跟青蛙实际上感情也很好。”

  如果这能怪到《山椒鱼》上，那我曾经对与朋友之间的约定十分敏感，大概也是因为《奔跑吧，梅洛斯》。

  &1dquo;而且，我有自信&he11ip;&he11ip;”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1dquo;我一直坚信，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也是最理解春的人。”

  &1dquo;没凭没据的？”

  &1dquo;自信如果是有根有据的，那岂非太卑鄙了？”她笑着说出自己的奇怪理论。

  &1dquo;但这却在母亲节那天改变了？”

  &1dquo;决定性的&he11ip;&he11ip;”她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1dquo;在那个母亲节，我见到了春的母亲。”

  当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常常定期住院，所以基本上不在家。

  &1dquo;真的很美。”乡田顺子低着头，静静地说道，&1dquo;与其说是美女，更像是一朵鲜花。于是我立刻感觉输的得一败涂地。因为，那时春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1dquo;然后？”

  &1dquo;我就逃了。”

  &1dquo;逃了？”

  &1dquo;出国留学，并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她继续说：&1dquo;虽然离开了日本，但我还是忘不了春。”这也不难理解，虽然有些人的热情会因为距离而冷淡，但相反的例子也同样不少。她虽然身处异国，却依旧满心思念着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最终得出了错误的结论：&1dquo;春一定是喜欢美丽的女性。我和春之所以不顺利，是因为我不够漂亮。我下了这样的结论。”

  &1dquo;荒唐的误会。”

  &1dquo;是美丽的误会。”她纠正我的言。

  &1dquo;世上的悲剧皆因凡人的误会以及政治家的自信而起。”

  &1dquo;我毫不犹豫地决定整容。”她说，&1dquo;我甚至后悔，为什么不早些想到这一点。”

  回到日本接受手术。&1dquo;令人惊讶的是，身边的男人们反应全变了。”她挥起双臂，比划了一个圆形，&1dquo;我还耍了好几个人。”她露出了顽皮的神情。

  &1dquo;然后你去见春？”

  &1dquo;&1squo;哦，是你啊’。”

  &1dquo;哎？”

  &1dquo;他一看到我就这么说。”她害羞地吐了吐舌，&1dquo;立刻就被戳穿了。”

  &1dquo;可怕的家伙。”

  &1dquo;如果他能稍微表现得有点兴就好了&he11ip;&he11ip;”她笑着说，&1dquo;哪怕是客套&he11ip;&he11ip;”

  我微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震动于她的热情，吃惊于她的执着，我感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1dquo;春很喜欢戈达尔吧？”

  她看着我。

  &1dquo;你那个什么&1squo;JapanLycerumgroup’的奇怪头衔，缩写就是JLg吧。学生时代说自己是&1squo;节肢动物研究会’的，那是因为当时春对昆虫很感兴。这些头衔总是跟春的兴有关。”

  &1dquo;跟踪狂嘛，”她似乎自己都觉得很好笑，&1dquo;就是努力地想博得对方哪怕一点点的兴。春最近一个劲地看戈达尔的电影，我想他一定会表示关心。但是，我费尽心思做的名片还没给他就已经暴露了。”

  看着她落寞的表情，我的心头有些苦涩：&1dquo;不，”我说，&1dquo;不是的，春看了你的名片很高兴。他立刻就注意到了JLg，还很感动。”

  &1dquo;真的吗？”

  乡田顺子的脸上瞬间散出光彩，但又立刻暗淡了下来：&1dquo;但是&he11ip;&he11ip;”她说，&1dquo;我已经决定不再纠缠春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1dquo;你一定不会相信，其实我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但我真的决定停手了。”

  &1dquo;我相信你。”我的回答并不是场面话。在她的身上并没有过往那种四处追着他人的气势，也感觉不到一丝曾经那令人咋舌的死缠烂打的执着，我并不是想辩解什么，但或许我之所以没能一开始就看穿她也是基于这样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