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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就要搬出去。”

  萧戟停下喝汤的动作，目光炯炯盯着张非茫，等待着他的一个解释。

  “之前说好的，我们的交换——应该结束了吧？我不想……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张非茫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种拒绝的话。这话一出口，他也局促不安，立刻起身就要走。

  萧戟伸出手迅地扣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一挣扎，萧戟那只包满了绷带的手就微微地颤抖，但依旧不放开。

  “你，你把我放开啊……”

  白色绷带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萧戟摇头，他压了又压，才把那脾气压下去：

  “你为什么不住这里？”

  张非茫嘴巴张开又合上，为什么？他总不能说，因为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强上了我吧？萧戟的手抓得越紧，关于那一夜的记忆涌出来的就越快。

  两人僵持着，萧戟这才看到张非茫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那白嫩的脸颊上，分明有泪水滑过。

  这么多年来，萧戟见过许多人的泪水，有的人虚伪，有的人懦弱，有的人让人觉得可怜。但从来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每当见到他的泪水，萧戟就觉得那泪水不是掉在了地上，而是落到他的那颗心上，把他的心也浸得像那眼泪一样，又酸又苦又涨。

  他缩回了手，张非茫立刻一溜烟跑远了，他的声音确实很害怕，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在强忍着惧意跟自己讲话：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我还会尽量帮你的。我现在就上去收拾！”

  “张非茫！等等！”

  萧戟声音特别响，张非茫呆呆地站在楼梯上，因为刚才哭过了，所以眼角还有点湿痕，小巧的鼻尖上也红红的。虽然不知道那惧意从何而来，萧戟还是放低了声音，他沉吟了一会，改变自己的措辞：

  “你什么时候搬，我帮你。”

  眼见着张非茫的身影快上楼了，萧戟才沉默下来，在纽尔河里生的事……应该不是错觉……难道张非茫是因为自己表露了心思，所以吓跑的。

  萧戟握了握拳头，不顾手臂上的伤，他开了光脑，给兰斯了条讯息：

  “太着急，把人吓跑了。”

  ……

  既然萧戟苏醒了过来，那自己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张非茫胡乱地往箱子里堆着东西，里面大部分都是萧戟给他买来的，他拿着一件短袖，深深地叹了口气。

  星网上那么多网友说羡慕自己被追？他只想好好地赚钱，在娱乐圈推广慢歌，拓宽星际人民的音乐欣赏领域啊！

  张非茫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约好了卫冷后天见面的。正在他烦恼的时候，朗波的视讯打了过来，昨天狼狈不已的人，现在已经恢复了开朗帅气，正急切地让张非茫出来。

  “快来快来，我给你个惊喜，开心一下。”

  “昨天的虫族真是坏心情，本来打算结束这个环节我就给你这惊喜的。多等了一天，没事。”

  朗波爽朗的笑声驱散了一些张非茫心头的阴霾，张非茫的蓝眼睛俏皮地眨了眨，见朗波拨弄头上的带，追问自己到底来不来，他这才道：

  “来啊……不过朗波，你知道吗？”

  “什么？”

  张非茫笑了起来，他那精致的五官由内而外地绽放开来：

  “其实我才是你哥来着，我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找到机会说。”

  朗波直接惊得把带扯了下来，狗狗眼瞪得老大，半晌才无语道：

  “行吧，那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当然来，张非茫的出门度很快，在门口遇到欲言又止的萧戟，也只是犹豫一刹那就走了。他现在确实极其需要离萧戟远点，只有远点才能更好地理智思考问题。

  朗波和张非茫约好的地方就在地下酒吧门口，以至于张非茫预想中的惊喜，应该是地下酒吧的什么表演。当他看到朗波身边站着林景的时候，他震惊地停下脚步。

  这，这是……

  朗波原本在凶着面孔和林景讲话，一见张非茫瞬间就变成了激动的大狗狗，挥舞着手，就差身后来条摇晃的大尾巴了。林景却是脸色黑的不行……等到张非茫迟疑地走近，他才看清楚！林景不是脸色黑，而是脸上有淤青！

  朗波把人揽了过来，颇有点大哥照顾小弟的感觉，他抬了抬下巴，活脱脱一个学校校霸。林景则是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一见到朗波扬起拳头，细长的眼睛顿时有点瑟缩。

  他都没有去看张非茫，只是机械地弯下腰，嘴中喃喃有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判断一个人——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三个人的组合有些怪异，路过的人都在回头看他们。还有些人停在远处拍照，他们的议论也很大声：

  “朗波身边的是谁啊？”

  “那不是最近好火的张非茫吗？咦……他们对面的老男人好眼熟啊！你们认识吗？”

  张非茫左右看看，面前的林景依旧在机械地鞠躬，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偏偏朗波还很自然地撇头，狗狗眼热切地看着他：

  “怎么样？惊喜，满意吗？”

  “这，这——他怎么……还是快让他停下来吧。”

  张非茫急得直扯朗波的袖子，朗波显然对这动作很受用，得意了好一会，才昂起头，制止了林景的动作。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粉色的糖果，丢到林景的手上，林景也完全不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竟然在此情此景下，剥开糖纸，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