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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春莲意识到对方都误会了，说；&1dquo;俺是春莲，十八岁了。”

  姚春德从黄菊的怀里站直，拉住妈的手，介绍说：&1dquo;她是春莲，你们都不认识，她是原先俺刘桂巧婶子的大闺女。”他不愿说是姚联官的闺女。

  钱志红顿时窘迫地松开了刘春莲的手，黄菊忙说：&1dquo;哎呀！一家人，一家人，春莲，你娘可好？”

  &1dquo;俺娘好，俺娘经常念叨大娘，可想你呢。还说再见了向你陪不是。”刘春莲坐在炕沿上紧挨着钱志红，只觉得她在抖。

  &1dquo;一家人在一口锅里抡勺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陪什么不是，回去对你娘说，俺想她呢！过去的事被大风刮走了。”黄菊又介绍钱志红，说：&1dquo;你们俩不认识她吧？春德，她是你四婶，叫钱志红。”

  &1dquo;什么？”刘春莲噌地站起来，怒目而视，质问：&1dquo;原来你就是引逗他的破货？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刘春莲说的他就是姚联官，她在黄菊大娘面前不愿直呼名字，也不说爹字。

  姚春德严肃起来，说：&1dquo;你就是钱志红啊！那年你在公社很热情地接待了俺，俺表示感谢，后来你挑得四婶妻离子散，罪行难恕，老实在一边呆着，再多嘴当心俺们对你不客气。”姚春德说的&1dquo;挑得四婶妻离了散，”在词义上不通，但他不愿说四叔，只好以此代替了。

  钱志红委屈地掩面而涕，说啥好呢？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呀！

  黄菊为钱志红讲情，说：&1dquo;春德，春莲，不可无礼，当初的事都怪你四叔，你爹，你四婶可是个好人，千万不要冤枉她。”

  刘春莲向钱志红挥舞着拳头，说：&1dquo;冤枉她？不把她拉出去批斗就便宜她了。”

  姚春德不愿多纠缠旧事，拉了拉春莲的衣角说：&1dquo;这种人狗屁不如，不与她计较。”又问黄菊：&1dquo;妈，俺二叔二婶在哪儿住？俺想见见。”

  黄菊说：&1dquo;在后院，俺给你们叫去。”黄菊走到街门口，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后，这两个孩子会不会难为志红，怕志红再受委屈，不如带上他们一起到联国家去，又返回北屋说：&1dquo;你们俩跟俺一块去吧，志红，你睡吧。”

  黄菊叫开门，刘春莲与姚春德进屋后，一个叫二大伯，二大娘，一个叫二叔二婶，大家亲热地寒暄一阵子，姚联国，黄菊，蓝梅开始问话，一个个谜团，一件件罕事，他们三人犹如三架B-52重型轰炸机，轮番轰炸。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提，将刘桂巧离婚后的事情问了个遍，刘春莲说到伤心处，一家人为之垂泪。当问到姚春德被害的经过时，姚春德不愿详谈，但经不住黄菊再三追问，又经不住姚联国的循循善导，姚春德终于将被害，被救，以及后来的生活经历全部讲了出来。

  话说的时间长了，天已放亮，姚春德焦虑不安，提出来要回县城。姚联国说：&1dquo;你们白天不可走路，就在这住下，保证不会出问题。咱们都一夜未睡，叫你婶子做饭，吃罢饭你们在炕上睡一天，到夜里再回去。”

  黄菊说：&1dquo;俺回家做饭，家里还有志红呢？”

  &1dquo;大娘别回去，饿死她活该！”刘春莲咬着牙说。

  姚联国说：&1dquo;大嫂你回去吧，春莲消消气，春德你坐下，俺给你们讲讲志红的事。姚联国说明一切罪过都在姚联官身上，志红也是个受害者。并规劝他们，既然成了一家人，就委曲求全吧，不要再伤害志红，她是个善良的人。姚春德的思想好扭转，姚春莲的思想仍然不通，对钱志红仇气难消，姚联国只好做罢。

  钱志红哭了一夜，早饭没吃就回双吕去了，心疼的黄菊送她到村北的路上。

  话说姚春德，刘春莲离家出走以后，刘自，刘桂巧俩口子终日里牵肠挂肚，夜不能眠，刘自前往邢武县城找了多少趟，都没有找到他们。用他在扫盲班学的文化，隔三片五地念念邢武县街头张贴的大字报，看来姚联官是倒霉了，&1dquo;活该！”刘自向大字报上姚联官的名字上吐了口痰。从字里行间他觉察到刘春莲与姚春德就在邢武县城，而且是《红三司》一派的。刘自试了几次都没能进了一中的大门。

  刘自在邢武县不但没找到人，头上被打了几个大包，回到开口市刘桂巧一边往他头上的大包上抹香油，一边埋怨他无能，非要自己亲自来邢武县找人。刘自告诉她邢武县武斗非常血乎，就你这拐子腿，非把命丧在棍棒下不可。小雪快到了，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刘桂巧知道春德、春莲走时穿的棉衣就不厚，夏天不知丢了没有，若冬天没有棉衣可咋过。又开始唠叨着去找人。刘自答应她再去一趟，但又没有把握地说：&1dquo;现在各地武斗都动了枪炮，听说保定府里开进了坦克，前两天俺碰见张能人，他说邢武县公安局被砸了，枪被造反派抢走，恐怕再去邢武县更危险。”

  刘桂巧说：&1dquo;你再去邢武县看看，实在危险，就去张庄，叫她姥爷去城里给打听打听，想法将他们叫回来，越打越血乎，孩子在外边危险不？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啦！”

  刘自说：&1dquo;她姥爷岁数多大了？叫他去更不放心。听说张庄大队的社员《红色军》观点的多，可不能叫张庄大队的人知道春德、春莲在邢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