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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请求（第1页）

第二日，还没等贾珠去找如海，林家的小厮却先来找了贾珠，说是自家老爷请珠大爷过去一趟。

贾珠忙往林家赶来，与如海见过礼寒暄之后，贾珠便直接询问如海是有什么事找他。

如海长叹了一声道：“若不是为了玉儿的事，怎么好劳烦你这个大忙人，只是你很快又要远行，还是趁着这会子与你说一说的好。”

贾珠心中狐疑，难不成是如海现了宝玉对黛玉的心思吗，想着便忙问道：“妹妹的事？妹妹有什么事情？”

如海又叹了口气道：“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你刚刚回来，只怕是还没有留意到，宝玉他……他对我家玉儿似乎有些……有些思慕之心。”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到了这个年纪，生出这样的心思也是难免，只是，他们之间并无婚约，再这样继续像小时候一样相处下去，我担心，担心玉儿她……也会生起情愫。”

“可也不能拦着玉儿不让她去看望老太太，也不能拦着宝玉不让他到这里来，众人只当他们是兄妹的情分，也不会怎样防范，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总不会少。”

“如此下去可不行啊，玉儿毕竟是女儿家，人多口杂的，一个不好会坏了名声的，而他们之间的情思又是不能挑明的，这同样关乎到玉儿的名声。”

“这件事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真是左右为难，只好先与你说说，没想到我宦海中处理过多少棘手的事情，如今小儿女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海说完不由得苦笑连连。

贾珠也不由苦笑起来，叹道：“侄儿明白姑父的心情，只因妹妹是女儿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姑母又不在了，许多话不方便与妹妹说，最主要还是担心妹妹的未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海点头道：“正是这样，若是你姑母还在，我哪还用这样为难，你姑母马上就会去找你祖母和你父亲商议，无论怎样，也不会伤了两家的和气，如今却……”

“那姑父对宝玉是什么想法呢，可还看得上宝玉，愿意把妹妹嫁给他吗？”贾珠问道。

如海便叹气不语，半晌才道：“我说了，珠儿你不要生气，非是我不喜欢宝玉，只是作为女婿来看，总觉得还欠缺了一些，若他能再争气些……”

贾珠点头道：“姑父不必觉得不好说，宝玉的性子我当然最清楚了，我也明白姑父担心的是什么，其实我和姑父想的一样，他们一直生活得富贵安乐还好，若是将来有个什么，只怕宝玉不是个能撑起来的。”

“诶呀，珠儿，幸好有你明白我的心情。”如海感慨道，“看来找你说说真是找对人了，这样的话连你父亲那也不好说啊。”

贾珠笑道：“不瞒姑父，其实宝玉对妹妹的情意我早就觉察到了，所以，即便姑父不让人找我，我也要来找姑父的，我也盼着他能更争气些，有了些成就，才好跟姑父提亲的，不然他一直是这样子，怎么配得上妹妹呢。”

“妹妹若不是女儿身，以妹妹的聪慧，只怕林家能再出个探花郎了，只可惜，咱们这里，女子却要终身依附于男子生活，夫君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女子才能有什么样的体面和荣光，所以心疼女儿的人家，择婿才会十分慎重。”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如海亦叹道，“我虽不指望玉儿将来能成为多尊贵的夫人，可是宝玉若是连功名都没有，玉儿将来就一点身份都没有了呀。”

贾珠点头道：“不错，我也是一直担心这个，才迟迟下不了决心，昨儿宝玉还来求我，求我去和父亲说一说，他想求娶妹妹，我没有答应，只希望他能通过努力，获得姑父的认可。”

“可是回头一想，却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宝玉怎样先放在一边不说，妹妹心里怎样想的才最为重要，若是妹妹已经对宝玉有情，硬是分开他们两个，只怕妹妹会受不了的，这才是让人最为难的地方。”

“而且，若他们真的彼此有情，只怕越是拦阻，这情就会越深，最后再闹得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又是何苦，那还不如成全了他们，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侄儿觉得，最好还是能知道妹妹的心意，咱们才好决定怎么办呀。”

如海叹道：“珠儿啊，你的担心又何尝不是我的担心，就是因为怕玉儿会有什么，我才会这样难以抉择，看玉儿说起宝玉时的神情举止，只怕并非对宝玉无情啊。”

贾珠道：“姑父，若妹妹真是这样，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能接受宝玉吗？虽然他懦弱了些，也没有什么本事，可是他对妹妹的心却绝对是真的，也肯定会将妹妹捧在手心里来疼爱的。”

“将来，分了家之后，侄儿保证会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宝玉，让他能衣食无忧，继续过着这种平安喜乐的日子，妹妹也不会跟着吃苦，姑父可愿意成全他们？”

“其实，以宝玉的性子，即便逼着他去科举了，也当上个一官半职的，只怕他也不会做，弄不好还会得罪上司和同僚，招来祸患，还不如就当个富贵闲人，一生自在也就罢了。”

“侄儿我也向往这样的日子，相信姑父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我们肩上都有家族的担子要担，不得不在仕途上努力周旋，侄儿的努力，若是能让宝玉和妹妹过上这样逍遥的日子，也算是侄儿没有白辛苦一场。”

“姑父再想一想，即便有更优秀的人出来，妹妹嫁给他也不一定就能情投意合，且还是到陌生人家里，什么都要重新适应。”

“还不若宝玉，起码是知根知底的，连家里的一应仆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父亲又是亲舅舅，还有家里的这些姐妹，都与亲的没什么两样，岂不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更好些。姑父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海听着贾珠的话，捋着胡子，半晌不语。

贾珠继续道：“我知道姑父是希望妹妹能嫁给更好的男儿，妹妹也的确值得更好的男儿，若我有这样的女儿，也定会事事替她考虑，希望她将来一切顺遂。”

“这件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定下来的，姑父你不如把宝玉当做一个备选方案，我也先不会去与我父亲提起，姑父再观察观察，看看宝玉也看看别人，咱们总要给妹妹挑一个最合适的人才好。”

“如此也好。”如海点头道，“只是，他们两个以后要怎样相处呢，再这样下去，只怕玉儿对宝玉的感情会越来越深，那就只能把她嫁给宝玉了，宝玉这是近水楼台啊。”

贾珠笑道：“这次出海，估计得一二年的时间，我想把宝玉也带去，让他历练历练，所以姑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只是姑父也要答应侄儿，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给妹妹定下亲事，您总要给宝玉也留个机会啊。”

“若没有这个保障，只怕宝玉不会与我出去，到时还是会来找妹妹的。”

如海拍了拍额头道：“诶呦，这两个孩子的事怎么这么头疼啊，罢了，若他们分开这么长时间之后，还是心中有着彼此，我便也不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