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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第1页）

舒心很多次都在质疑自己的逻辑是否太过于荒诞，她本以为和宋鲲之间已经升级到熟稔，却不曾想，那夜之后，如果相遇，宋鲲都低着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他们之间的关系倒退了很多步，甚至比之前还有冷淡，这是刻意的，也是选择的。舒心很想询问宋鲲到底怎么想，却现自己怎么做都是可笑，她没有资格，却还心有不甘。舒心就像失恋一般，结束了这场还未开始的懵懂。

她把所有的情绪暂时收拾打包，按照师姐的指导开始重拾课本，除了上班，她就宅在屋里苦海无边，师姐经常安慰她放轻松，以她的水平通过考试是没问题，只需要准备好学费和托福考试。舒心惆怅的除了担心拿不到托福高分，就是那一年几十万的开支。她身后除了高额债务，没有可以依靠的大树了，但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在这腌臜之地混混沌沌，要试图为了自己的人生尽力一次。

宋鲲在某个灯影绰绰中听见某处传来几句不真切的英文，他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耳朵却本能的想去捕捉这一闪而过的细微末节。宋鲲就像闻到了腥味儿的猫，被牵引着一步步向前。他将听到的碎片努力拼凑起来，却还是做了无用功。这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努力，是一场飞行之前的振翅演习，宋鲲感受到了巨变之前的微风，悄悄地穿过沉寂的筒子楼，终将汇聚云端，俯瞰这荒凉大地。

舒心的重拾之旅很快就进入状态，白天睡醒之后她就开始拼命啃书，到下午就开始听英语，背单词，刷题，凌晨化做性感女郎在舞台妩媚献唱。这两种身份的转换，差异之大，说出来都让人结舌，但舒心就这样悄悄的准备着，除了师姐无人知晓。她的保密工作约严谨，之后身份的转换就会越单纯。眼下，舒心多余的精力都在计算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多挣一点钱。审美进入疲倦期，每晚的小费给得越来越少，领班和老板都在含沙射影质疑舒心，舒心自己也着急，这唯一的经济来源，必须要保持住才行。她咬咬牙，在网上买了很多不同风格的装备，抽空学习了几风格迥异的歌曲，今天是复古风，明天是二次元，今天是御姐，明天是萌妹，这样换下来，生意又掀起了小高潮。但是舒心觉得特别疲倦，想着去迎合谁，终归是一件费时费力伤神的事。舒心在兼顾的过程中焦虑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体重骤减，可她的憔悴无人注意，也无人在意。舒心内心对新生活的向往更加坚定，那新生活慢慢成为了她人生中唯一的救赎机会，她在前行的过程中断掉了旁支，孤注一掷，是争取的最大诚意，失败的后果也曾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那种恐惧是舒心不能承受的，所以她逃避着失败，不允许出现失败。

宋鲲初见端倪之后就饱含着极端的热情与好奇关注这场谋划，当他连续听见楼上传来的英文之后，他突然对舒心产生了难有的关切。他会在舒心上班之前从门缝或者窗户后面仰视着她奇装异服，浓妆艳抹，也会在白天躺在床上跟着舒心听着那一遍又一遍的英文朗读，这角色转换毫无缝隙，属性叠加却产生了异样的效果，不真切，不常规，极具不安分的爆炸性，随时可以毁掉生活，毁掉一个旧的人，旧的世界。眼前的破旧早就需要一把大火，彻底烧个精光。

舒心长时间的蜗居，引来了小女孩的关注，某一天中午，小女孩端着半碗粥敲响了舒心的房门。

“姐姐，你在吗？”

舒心从英文习题里蹦出，赶紧开了门，小女孩对着舒心笑得开心，舒心也回赠一个笑容，

“铃儿，你找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姐姐，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姐姐没生病。是我脸色太差了吗？”

舒心赶紧跑到镜子钱看看，那苍白的皮肤，空洞的眼神，黑黑的眼圈，的确是一副病容。舒心回头摸摸小女孩的头，

“谢谢铃儿关心，姐姐真的没生病。”

“我看姐姐好久不出去玩了，以为姐姐生病了，喏，这是我煮的粥，想给姐姐吃。”

小女孩把粥端在舒心面前，关切的等待着舒心的反应，舒心接过温温的粥，泪腺有些蠢蠢欲动，她赶紧端起喝了一口，米粒煮得很烂，还有些焦味儿，却十分美味。

“铃儿真厉害啊，还会煮粥了。”

“是奶奶教我的，奶奶说不能总啃馒头，不好。”

“那铃儿也很聪明，煮的粥很香，比姐姐厉害多了。”

小女孩仰着头，一副神气的模样，这样的夸奖令她开心很久。小女孩的头长长了，穿了一件过分紧身的短袖，还是那双塑料拖鞋，指甲也长了很长，里面藏有污垢，大拇指的指甲被咬得坑坑洼洼，舒心实在不忍心，找了自己意见比较小的短袖，收拾了洗漱用品，

“铃儿，走，姐姐带你去洗澡。”

“洗澡？”

“嗯，去公共澡堂洗澡，洗干净，变得香喷喷，漂漂亮亮。”

“要脱衣服吗？”

“洗澡肯定要脱呀。”

“那我不去。”

“铃儿是害羞吗？”

小女孩低着头，手指不安的缠绕着，片刻之后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铃儿脏。”

说完，小女孩委屈得直掉眼泪，那脆弱的自尊被现实碾碎，舒心静静握着小女孩的手，蹲下身来，看着她，

“姐姐也脏，所以才要去洗澡，洗完就干净了，以后姐姐定期带你去洗澡，我们两都干干净净的，可以吗？”

小女孩想了许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舒心给小女孩一个紧紧的拥抱，两人手牵手一起去了澡堂。这一次的体验与上一回完全不同，姐姐很温柔，还有很多香香的东西，比橘子的味道还好闻，小女孩很开心，洗完之后，身上滑滑的，头也香香的。

“和姐姐在一起好开心。”

洗澡回来的路上，小女孩主动牵起了舒心的手，认真的对舒心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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