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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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点点头。

  &1dquo;你做了一件好事。”他对赫因泽曼恩说。老人淘气的脸上兴奋得容光焕。

  房子某处传出关门的声音，影子听到了。他继续啜着咖啡。

  脑子清醒了，他开始向自己提出问题。

  一个身高只有他一半、体重恐怕只有他三分之一的老人，怎么可能拖拉着失去知觉的他穿过冰面，然后把他拖过湖堤，塞进车里。赫因泽曼恩怎么可能把他带进屋里，放进浴缸。

  赫因泽曼恩走到壁炉旁，拿起火钳，小心地把一根细圆木放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上。

  &1dquo;想知道我到冰面上去做什么吗？”

  赫因泽曼恩耸耸肩。&1dquo;不关我的事。”

  &1dquo;你知道，我不明白&he11ip;&he11ip;”影子犹豫一下，整理好思路，&1dquo;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1dquo;这个，”赫因泽曼恩说，&1dquo;我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如果看到有人遇到麻烦——”

  &1dquo;不，”影子打断他的话，&1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所有那些孩子都是你杀的。每年冬天都杀死一个。我是唯一现真相的人。你一定看见我打开车尾箱了，为什么你不由着我淹死在那儿？”

  赫因泽曼恩的手轻轻叩着脑袋，他揉揉鼻子，沉思着，身体前后摇晃，仿佛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1dquo;唔，”他回答说，&1dquo;你这个问题提得好。我猜，这是因为我欠了某人一人情债。我向来有恩必报。”

  &1dquo;星期三？”

  &1dquo;就是他。”

  &1dquo;他把我藏在湖畔镇，必定有他的道理，对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任何人都无法在这儿找到我。”

  赫因泽曼恩没有说话。他从墙上取下一根很重的黑色拨火棍，插到火堆里。黄色的小火星和烟从火中冒了出来。&1dquo;这里是我的家。”他怒气冲冲地说，&1dquo;这是一个好镇子。”

  影子喝完了咖啡，把杯子放在地板上。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筋疲力尽。&1dquo;你在这里多久了？”

  &1dquo;足够久了。”

  &1dquo;那个湖是你修建的？”

  赫因泽曼恩吃了一惊，飞快地瞥了他一眼。&1dquo;是的，”他承认说，&1dquo;是我修建的。我刚到这里时，他们已经把它称为湖了，但它那时比一个小泉眼、一个水塘或一条小溪大不了多少。”他顿了顿，&1dquo;我当时就看明白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个国家简直是地狱，它在吞噬我们。我不想被吞噬。所以，我和他们做了交易。我给他们一个湖，给他们带来繁荣&he11ip;&he11ip;”

  &1dquo;而他们要付出的，只不过是每年冬天死掉一个孩子。”

  &1dquo;都是好孩子啊。”赫因泽曼恩缓缓地摇着他衰老的脑袋，&1dquo;他们全都是好孩子。我只挑选我喜欢的孩子。只有查理·内里甘除外，他是个坏胚子。他是哪一年死的？1924年，还是1925年？你说的没错，这交易就是这样。”

  &1dquo;这个镇子上的人，”影子问，&1dquo;玛贝尔、玛格丽特、查德·穆里根，他们知道吗？”

  赫因泽曼恩没有回答。他把拨火棍从火堆里抽出来，拨火棍顶端的六英寸已经烧热成暗黄色。影子知道拨火棍的把手现在一定很烫，但赫因泽曼恩却毫不在意。他又把铁棍塞回火中，这才开口道：&1dquo;他们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好地方，而这个国家、这个州的其他城市和村镇已经崩溃了。这一点，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1dquo;而这是你的功劳？”

  &1dquo;这个镇子，”赫因泽曼恩说，&1dquo;我关心这个镇子。只要是我不希望生的事，绝对不会在这里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些我不想让他来的人，也绝对不会来这里。这就是你父亲把你送来这里的原因。他不想让你在外面的世界引起敌人的注意。情况就是这样。”

  &1dquo;可你却背叛了他。”

  &1dquo;我并没有背叛他。他是个骗子，但我总是有恩必报。”

  &1dquo;我不相信你。”影子说。

  赫因泽曼恩一副受了冒犯的表情。他一拽太阳穴旁的白头。&1dquo;我信守诺言。”

  &1dquo;不，你没有信守诺言。劳拉来过这里，她说是有什么东西召唤她来的。还有，你怎么解释萨姆·布莱克·克罗和奥黛丽·伯顿来到这里的事，而且是同一天晚上来的？这实在太巧合了。我想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巧合了。

  &1dquo;萨姆·布莱克·克罗和奥黛丽·伯顿，她们两个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有人正在外面四处追捕我。我猜，如果她们中有谁没有完成任务，另外一个就会顶上去。如果她们俩全都失败了，赫因泽曼恩，下一批来到湖畔镇的是谁？我过去的监狱典狱长，到这里冰上垂钓度周末？或者劳拉的妈妈？”影子意识到自己火了，&1dquo;你想让我离开你的镇子，只是不敢告诉星期三。这些就是你干的好事。”

  火光下，赫因泽曼恩不再像个淘气小鬼了，更像哥特式建筑上蹲伏的怪兽。&1dquo;这是一个好镇子。”他说。笑容消失以后，他脸色苍白，像一具死尸。&1dquo;你也许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这对镇子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