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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第1页）

只可惜考試就?像打仗，容不?得人三心二意，又或妄圖浮生半日閒。

周璡凝心靜氣，拿到卷子先把題目快掃一遍，心裡有個底了，才從第一題開?始認真拆解題干。

這世間，天?才的名?額是?有限的。人總有某個階段感?覺自己有出常人的才能，可才能也有高低，觸頂之前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天?賦異稟，直到看到盡頭，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有些聰明的普通人。

可這份聰明也值得珍惜，而不?是?怨懟老天?沒有給予更多。

周璡做完第一題就?知?道，她不?會拿到太?驚艷的成績。天?賦這種不?知?怎麼就?得到的東西，總是?不?知?怎麼就?失去，只有努力能永遠留下痕跡。她沒有去等靈光一現，按著?自己的習慣，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解著?題，直到鈴聲響起，看著?沒來得及寫完的試卷上刺眼的空白，心想?這就?是?最後了。

交卷了。

周璡走出教室，看著?一堆人擠在陳曦身邊，想?和他對答案。

「你不?過去？」6靖文走到她旁邊，很平淡地?問了一句。

周璡抬頭看他，總覺得哪裡味不?對，但看6靖文眉眼平靜，又好像只是?錯覺。她搖搖頭：「我心裡有數，何必過去。」

6靖文應了一聲，倒顯溫柔許多。

周璡開?始不?爽，她考得不?好，他這麼高興做什麼？

周璡徑直往大巴上走，6靖文毫不?費力地?跟在她身邊，直到她隨意挑了一個座位坐下，6靖文都沒意識到她曾經試圖把他甩開?。

周璡有些泄氣，等著?6靖文在她身後坐下。

他卻坐在了她身邊。

並不?是?不?可以，畢竟陳曦也會坐她身邊，朋友的話，親近一點?也很正常。

她只是?很難不?在意。

周璡像是?被冒犯領地?的野生動物?，哪怕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都能看見渾身上下的僵硬緊張，以及那一點?難以克制的進攻性。

6靖文忍不?住想?，陳曦坐她身邊時，她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

6靖文不?笑就?是?一張臭臉，失去說話欲望，從書包里掏出耳機，戴上左耳，正要將右耳也隔絕上時，側過臉看了一眼周璡。

她也在看他。

他的身體反應快過心理活動，右手拿著?右邊的耳機，一下就?伸過胸膛前，戴在了她的右耳里。快得連他自己都來不?及反應，更不?用說周璡。

周璡摸著?右耳里的耳機，看著?6靖文把mp3遞到她跟前，她再抬頭看他，他已經把臉轉向另一邊了，只能看見他的左耳和一點?點?側臉。

周璡接過mp3，隨機挑了一開?始播放，是?英文歌，偶爾能聽到幾個熟悉的單詞，旋律比她想?象中更美。

周璡其實沒有聽歌習慣。

因為她沒法一心二用，不?像其他人可以邊聽歌邊寫作業；也沒有富餘時間，能奢侈到騰出來專門聽歌。

今天?居然算頭一次專心享受音樂。

周璡在悠揚的樂聲中感?到放鬆，神經一旦不?再緊繃，曬太?陽時累積的倦意便席捲而來，不?經意間就?悄然睡去，滑落在6靖文肩頭。

6靖文感?到身上一重，轉過頭去看，周璡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哪怕他因轉頭微微動了一下，也沒能將她驚醒。

車上人來人往，會有很多人看見，哪怕這些同學心思再單純，看見兩?個過於親密的人也會有想?法。

而且，周璡也會誤會。

6靖文想?了這麼一堆有的沒的，好像將一切道理都理順，人卻動也不?動。

直到陳曦上車，剛好來到他們跟前，看見眼前場景，面?上笑容微頓，6靖文才像活過來一樣。

他用沒被壓住的右手比出噤聲手勢，示意陳曦不?要說話——周璡睡著?了。

陳曦知?道，6靖文是?故意的。

他對6靖文點?點?頭，往後邊的空座去了。

6靖文閉上眼，聽著?只有一邊的音樂，感?受著?肩頭的重量與熱度，在大巴啟動後的搖搖晃晃中一起墜入夢鄉。

——

周璡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

陳思芸許久不?見女兒，特地?提早收攤回家準備晚飯，只可惜時間沒掐好，等周璡到家東西都涼了大半。

陳思芸把周璡的行李箱往屋子裡拖：「你趕快坐下休息，我一會兒把菜熱好叫你吃。」

哪用費這功夫？周璡洗手，把袖子一卷，就?自己熱菜去了。

陽光、操場、校服、試卷、油墨，單純只有這些東西的日子結束了，她又回到了生活里。

周璡和陳思芸吃完晚飯，幫著?收拾碗筷後，陳思芸少見的沒有立刻上床休息，而是?打開?檯燈，坐在書桌前盤帳。

周璡不?想?打擾她，回到房間補習這幾天?落下的課。中途出來客廳倒水，聽到異響，才快步來到陳思芸房間，發現她抱著?腿坐在地?上，斷斷續續地?痛苦□□。

周璡不?是?第一次撞見這種場景。

頭一回看見時，她還在上小?學，身體涼了半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害怕又是?一個的打擊。現在的她已經有了經驗，瞳孔還是?止不?住地?放大，擔憂情?況再度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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