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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花落飘零（第1页）

张翼走向了客栈的柜台，欲寻找那已经久违的父亲，黄文炳提督大人的府邸。

"店小二，可知道黄文炳提督府的具体方向吗？"张翼微微低头，语气彬彬有礼。

店小二听得此话，立刻眼前一亮，跑到张翼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天子城东，过了梨花巷，转弯即是。大人只需顺着马路直行，然后向东，便会看到府邸的大门。"

张翼微微点头，深深地向店小二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对着身旁的赵灵影道，"灵影，我们出吧。"

按照店小二的指引，张翼与赵灵影二人，顺着马路直行，向着天子城东，过了梨花巷，转角即见，黄文炳府邸的大门矗立在两人的眼前，门上悬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匾额，上面刻着"提督府"三个大字，显得威武庄重，门前有士兵把守。张翼眼前一亮，知道他们找对了地方。

宽敞的府门前，士兵们刀枪如林，英姿焕。他们眼神警惕，瞧见张翼与赵灵影二人身着江湖装束，立即紧握手中兵器，眼神凝重，深度审视着二人。

"来者何人？"士兵森然出声，语调冷峻。

张翼轻轻地扬起一笑，微微抱拳，轻声答道"在下有事想找黄大人。"

士兵眼神犹疑，明显未曾认识这二人，他问道"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张翼与赵灵影皱眉，对于士兵的小心翼翼感到困惑。张翼闪电般的思绪马上找到了答案，他连忙说道"在下曾任代卫千总，参与过南洋战役，黄大人必定有所耳闻。"

南洋战役，这个十数年前震动永宁王朝的大战，早已传为佳话。士兵听闻此事，显然被震慑，敬仰的目光立刻落在张翼的身上。他礼貌地侧身让开，告诉二人"请二位稍等片刻，提督大人还未回府。"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看待张翼和赵灵影的眼神完全不同了。

黄明翰的华贵轿子刚刚停稳，侍从扶着他缓缓下来，他的目光在府门前的两位陌生人身上扫过。门卫立即向前跟他报告这二人的身份，声音里流露出不小的惊奇"公子，这二人自称参与过南洋战役。"

黄明翰转过身，慎重地打量着张翼与赵灵影。他先是被赵灵影的美丽吸引，如同醉人的月光，美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张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张翼的修长身材，眉宇间的神情，似曾相识，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看着张翼，慢慢地，疑惑地问道"仙......仙长？"

张翼见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知道黄明翰已经记起了他，虽然黄明翰已经不惑之年，但是他作为商贾本就懂得人情世故。黄明翰热情地拉着张翼的手，赵灵影也被他亲切地引进了府邸。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许久未见的故友，即使他们也不过数面之缘。

黄明翰引着张翼和赵灵影进了府邸的大厅，巧手婢女熨热茶水，静待客人落座。亭亭玉立的丫鬟送上新泡的香茗，黄明翰手指轻轻地推着茶碗，示意张翼和赵灵影二人入座。黄明翰笑容满面地看着张翼，亲切地说道"仙长，已是十数年未见，你如今更是英姿勃，风采照人呐！"

张翼向他抱拳道"黄大哥，十数年岁月如梭，再次相见，不禁让我有些感慨。而今，你更胜当年呐！"

言毕，张翼转向赵灵影，温声道"对了，这位是我的道侣，赵灵影。"

黄明翰的目光落在赵灵影身上，只见她如同初春的百合，光彩夺目，娇艳无比。他不禁赞叹道"仙长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佳人相伴。灵影小姐美如花下月，清如晨露，堪称天上仙子。"

赵灵影对于黄明翰的恭维并未流露出多大的波动，她的心底更多的是对于张翼的关注。当张翼的这一声"道侣"落入她耳中，赵灵影竟然感到有些不自在。她的手下意识地在张翼的腿上轻轻掐了一把，嘴角轻轻翘起，警告道"你再胡说试试......"

然而张翼却只是看着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暖意。他没有回应赵灵影的警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宠爱。

看着张翼的笑容，赵灵影心中的那种不自在瞬间消散无踪。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幸福。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撇了撇嘴，却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喜悦。

黄明翰坐在一旁，目光在张翼和赵灵影两人之间轻轻移动。看着他们这种打情骂俏的模样，他不由得心生羡慕。心中不禁想到"哎，这就是年轻人，充满活力，情感浓烈。"

他眉角微挑，一种慵懒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浮现，他对着两人，心中自语道"看来我也老了，不能理解这种年轻人的情感游戏了。"

这一刻的黄明翰，虽然表面上平静如常，但心中却有着一丝丝的淡然和让人感到一种微妙的尴尬感。

张翼语带歉疚，对黄明翰道"黄大哥，我此次上门，实是想寻找我的父亲，家父他如今可好？"黄明翰合十为礼，笑中带词，欢庆道"仙长，你父亲深受朝廷赏识，现如今已是武职正六品的鸟枪护军校，监造神农炮和鸟枪等兵器，位极人臣，令人羡慕不已。"

此言一出，张翼瞬间感到震惊，心道"我父亲已是正六品之尊了？这......这是真的还是虚的？"心中惊喜交加，又有些许疑惑，疑惑自己为何历经苦劳，还未得到卫千总职位。张翼连忙向黄明翰询问道"黄大哥，家父现今还住在府上吗？"

黄明翰轻笑一声，回答道"当然不在这儿住了，正六品之尊，自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如此吧，我便将仙长驾到的喜讯传达给张大人，就在今日，咱们在府上聚一聚，家父黄文炳很快就要从朝中返回了。"

张翼应允了黄明翰的宴邀，瞧天色尚早，遂愿早些与父相见。黄明翰颇为亲切，陪同张翼走向张峰的府邸。即使无法与提督大人的府邸相比，张峰在天子城里也算是一方显赫之人。张翼的心头翻起波涛，陪同黄明翰敲响府邸的大门。

大门间，出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到黄明翰，显然早有交情，引领二人步入张峰的府邸。行至走廊，张翼望见一位娇俏少妇正抱着一个婴儿，面露欢喜，温柔地逗乐，旁边侍立着两个丫鬟，周到伺候。

娇俏少妇见是黄文炳的子嗣黄明翰，立即将怀中的婴儿交给身侧的丫鬟，体恭恭、矢志礼节，走向前去向黄明翰行礼。张翼微眯双眼，凝视着娇俏少妇与黄明翰的互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之情。

娇俏少妇看着黄明翰，眉间流露出深厚的亲切，声音甜美如蜜，她微笑着问黄明翰"黄公子，许久未见，是来找我夫君的么？"黄明翰轻轻点头，微笑更浓，尊称她道"张夫人正是如此。"

娇俏少妇名为吴月娥，眼神落在了张翼与赵灵影二人的身上，她微笑着对黄明翰说"黄公子，这二位佳人是？"黄明翰笑意盈盈，伸手示意二人，答道"张夫人，待会见到张大人，自然会有详尽的介绍。"

此时此刻，张翼的心中满是矛盾与纷乱，犹如五马分心，又像是飘浮在五湖四海。他思绪万千，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直游走在他的心海。他的母亲，苏小妹的微笑，那如春日暖阳，犹如昨日的清晰，又似流水般难以捉摸。他心中疑惑，他的父亲，会不会真的...

一行人在吴月娥的引领下走进了大院。院中景色美如画，但更多的是陌生的气息。在这种熟悉与陌生交织的感觉下，张翼看见了张峰。

那是他的父亲，他的依靠。张峰也看见了张翼，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如同对着一面陌生的镜子。张峰先是带着疑惑看着张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赵灵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惊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张翼身上时，眼神中的陌生和疑惑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张峰快步走到那个修长的青年跟前，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是翼儿吗？"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关切，瞬间让张翼心中的堤坝崩塌，他的眼眶红了，鼻尖也难掩酸意，他扑向父亲张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这份久违的亲情让他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赵灵影看着张翼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明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她为他感到无比开心，欣慰的笑容像春日的花朵般绽放在脸上。她的开心，也感染了黄明翰，他看着这父子二人，心里也暖暖的。

场中唯独吴月娥有些意外，她看着张峰和张翼的亲昵，有些想不明白。她正准备问张峰，但黄明翰却示意她先行退下。她一时茫然，但还是按照黄明翰的指示离开了。

父子二人的感情抒完毕后，张峰示意下人把大厅里的椅子搬过来，让他们坐下。他慈祥的目光在张翼和赵灵影身上流转，脸上洋溢出如同夏日温暖阳光般的笑容。

张翼看着父亲那如冰雪般银白的胡须，眼里满是复杂的情感。他微微点头，柔声问道"父亲，您身体还好吗？"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声音中尽是对父亲的爱恋和担忧。

张峰哈哈一笑，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满脸的笑意。他对张翼笑道"翼儿，你爹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这身子骨可是硬朗着呢。只是，你在斋天观修行这么多年，可有进步？"他的眼里充满了期待，语气中也充满了对张翼的关切和爱怜。

听到父亲的话，张翼心头一暖，他明白父亲仍然像过去那样，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孩子。但是这个问题也让他回忆起了过去在涧口村的那些日子，那个青砖黛瓦的小屋，那个美丽的母亲苏小妹......然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真的少年了，他心中酸涩，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这时，吴月娥抱着婴孩走到张峰的跟前。婴孩无端地哭闹着，那哭声中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哭闹的婴孩，无奈地对张峰说道"老爷，小凡又哭了，我们真的是哄不住他。"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旁边的一个丫鬟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解释道"老爷，小少爷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全身都在颤抖。

黄明翰看着这一切，心中早已明了。他看着吴月娥那焦急的眼神，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妇人呐！

而张翼，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如同对待过去的他一样，如此慈爱地对待着那个名叫张小凡的婴孩。他的心中，早已清晰如镜，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苍凉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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