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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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rdo;陶墨看向顾射。顾射微一点头，似是满意稍许。顾小甲眉飞色舞，冲端茶之后便站在一旁侍候的郝果子抖了抖眉毛。郝果子转头看别处。老陶干咳一声，拉回众人思绪，道：&ldo;正如我适才所言，那些刺客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他们不知雇佣者是谁，只知道牵线的人是周老板。这个周老板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不日就有消息。&rdo;顾小甲道：&ldo;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周老板米老板，是他们瞎编编出来的。我看幕后主使者多半就是那个黄广德。&rdo;郝果子道：&ldo;我也这么觉得。&rdo;不知从何时起，但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广德。老陶道：&ldo;目前无凭无据。&rdo;陶墨道：&ldo;黄广德虽然作恶多端，却也不能冤枉了他。&rdo;他想起之前岳凌与顾射提议的栽赃，不由望了顾射一眼。顾射正在品茶，不过从他皱起的眉头来看，这茶的味道并不合他意。老陶道：&ldo;我已派人收集黄广德的罪证，不日就能送到谈阳。&rdo;&ldo;不必送到谈阳。&rdo;顾射缓缓放下茶杯，&ldo;送到京城吧。&rdo;老陶惊讶地看着他。陶墨屁股抬了抬，很快又跌了回去，苦着脸道：&ldo;要进京告御状吗？可是，听说这样越级上告，是要滚钉板的。&rdo;老陶、郝果子和顾小甲都转头看他。顾射道：&ldo;到时候让郝果子或顾小甲滚就是了。&rdo;郝果子、顾小甲：&ldo;……&rdo;陶墨忙道：&ldo;不，此事乃是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滚！&rdo;老陶看陶墨说得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干咳道：&ldo;我想有顾公子在，应当不至于如此。&rdo;陶墨恍然想起顾射父亲乃是当今顾相，不由面上一红。老陶道：&ldo;刺客与黄广德之事，我会继续追究下去的。至于武氏夫妇……&rdo;陶墨见他一脸为难之色，问道：&ldo;他们怎么了？&rdo;老陶道：&ldo;金师爷已经送他们回了村子，但是路上他们一言不发，不肯说出真相。&rdo;陶墨道：&ldo;莫非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rdo;顾小甲道：&ldo;照我看，他们就是刁民！想要讹诈史千山，谁知史千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狗咬狗，一嘴毛。&rdo;郝果子道：&ldo;这件事与史千山又有关系？他明明是受害者。&rdo;顾小甲道：&ldo;焉知史千山不是见色起意？&rdo;老陶道：&ldo;若是按史千山的说法，这就是一场耍人的游戏。九皇子拿武氏夫妇戏弄史千山，史千山碍于九皇子的身份，只能是明知前有坑，偏偏往里蹲。但他心里又仗着史太师在朝中势力，有恃无恐。说来说去，只苦了武氏夫妇和自尽的武姑娘。&rdo;顾射道：&ldo;苦是苦，自尽倒未必。&rdo;老陶道：&ldo;难道你怀疑武姑娘尚在人间？&rdo;顾射道：&ldo;若非尚在人间，为何武氏夫妇交不出她的尸首？&rdo;老陶与陶墨对视一眼。老陶道：&ldo;依你之见，武姑娘未死是九皇子的意思，还是武氏夫妇自己的意思？&rdo;若是九皇子的意思，就说明一开始武姑娘自尽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若是武氏夫妇的意思，那么这从头到尾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顾射斜了他一眼，道：&ldo;重要么？&rdo;老陶一怔。顾射道：&ldo;损失了谁？&rdo;老陶若有所思。陶墨插口道：&ldo;若是武姑娘未死，那这桩案子自然不成立，史千山理当无罪释放。目前只看武姑娘是否未死，以及，史千山是否要追究武氏夫妇诬陷之罪。&rdo;顾射道：&ldo;这也不难。只需放出消息，说已查明杀害武倩的凶手并非史千山，而是武氏夫妇便可。&rdo;老陶道：&ldo;武姑娘会不会回京城向九皇子求助？&rdo;顾射道：&ldo;那便叫她鞭长莫及。传出消息说武氏夫妇在牢中绝食不吃，只怕时日无多，她自会现身。&rdo;老陶眼睛一亮，笑道：&ldo;好！我即刻告诉金师爷。&rdo;111、安居乐业（三）刺客与武氏夫妇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陶墨看着外头发黑的夜色，回忆起今日白天种种，不由自主地偷笑出声。&ldo;少爷。&rdo;&ldo;公子。&rdo;郝果子与顾小甲同时开口。陶墨一惊，忙收起笑容，干咳道：&ldo;何事？&rdo;顾射未答，却也看着他们。顾小甲撞了撞郝果子的胳膊。郝果子只好开口道：&ldo;少爷准备今晚在哪里歇下？&rdo;陶墨怔了怔，显然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他与顾射虽然偷偷摸摸地成了亲，但到底是偷偷摸摸的，两人一个住在县衙一个家在顾府，自然不能与其他夫妇那般日日夜夜相对。想到此，他不禁难过起来。顾小甲与郝果子见陶墨不说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顾射。顾射道：&ldo;自然是顾府。&rdo;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添了个夫人，而县衙却还瞒着。若是他留下来，进进出出也不方便。陶墨为难道：&ldo;可是……&rdo;顾射道：&ldo;你之前不是一直借住顾府？如今不过将借住变成常住罢了。&rdo;陶墨道：&ldo;那时是因为县衙的屋顶漏了。&rdo;刚好老陶刚派人传话与金师爷回来，闻言，脚步在原地一转，又走了出去。其他人正在莫名其妙，就听一阵巨响，随即是稀稀落落的坠物声。陶墨急忙站起来往外跑。顾射对顾小甲挥手示意，顾小甲连忙追了上去。陶墨跑时脚步不能迈得太开，也不敢颠得太厉害，磨磨蹭蹭到自己房间里，却看到地上堆着一堆碎瓦砾，屋顶又开了个大洞，抬头可见星光熠熠。&ldo;这是怎么回事？&rdo;陶墨望向拿着烛台帮他照明的老陶。老陶道：&ldo;如少爷所见，上次修的屋顶不牢，又坏了。所幸没人受伤。&rdo;&ldo;……&rdo;陶墨道，&ldo;老陶，你这个借口实在是……实在是……&rdo;老陶道：&ldo;借口不在新旧，只在有效。在屋顶修缮之前，少爷只能继续借住顾府了。行礼我一会儿让郝果子送过去便是。&rdo;陶墨看看屋顶，又看看，叮嘱道：&ldo;若是修缮，便从我的俸禄里扣。&rdo;看来覃城知府向他责问的两条罪状他至今记忆犹新。老陶道：&ldo;我知道。&rdo;屋顶既坏，陶墨便&ldo;只能&rdo;跟着顾射回顾府。郝果子将他的行李收拾好，直接送入顾射的房中。之前就派来伺候陶墨的桑小土终于派上了用场，被重新启用。尽管两人已经成夫夫之实，但想到从今往后两人便真的同床而卧，同屋而住，陶墨还是紧张不已。在他心中，顾射从来如天上白云，高高在上，不可触摸。如今不但触了摸了，竟还要天天拥云而眠，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手心冒汗。顾射脱了外袍坐在床边，抬头看他。陶墨脱衣服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想转身，又觉太过失礼，只能低着头磨磨蹭蹭。&ldo;过来。&rdo;顾射道。陶墨手指一抖，犹豫了下，脚步慢慢地挪到床边。顾射帮他将衣袍解开，起身放到架子上，转头却见陶墨已经自发地躺在床上了。他的两只手平放在身侧，双目紧闭，不停上下活动的喉结显示出此刻的紧张。陶墨发现床铺好半晌没动静，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正好对上顾射含笑的眼眸。&ldo;我……&rdo;他脸上一红。顾射躺下来，帮他拉过被子，&ldo;睡吧。&rdo;一直守在外屋的顾小甲闻言熄灭了灯火，蹑手蹑脚地出门。陶墨全身僵硬地躺着，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边想象着顾射躺在身旁是何模样，一边又回想着他白天亲吻自己的样子。两相对比，更显得此时的顾射有些冷淡。&ldo;累了一天，好好休息。&rdo;顾射突然道。清冷的声音在这样清冷的夜里竟有种别样的温馨。陶墨手指抓着被子的边沿，心里却一阵甜丝丝的，暗暗想着，以前母亲在世时，一定也经常与父亲这样盖着同一条被子，说着两人之间独有的体己话。身边动了动，不等他反应，就感到一只手横抱过来，搂住他的腰。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情绪瞬间揪紧。陶墨红着脸，脚趾紧绷，一动都不敢动。&ldo;想把你的脚放在我的身上吗？&rdo;顾射突然冒出一句极为荒唐的话。陶墨半天才摇了摇头，见他没反应才想起或许看不到，开口道：&ldo;不用。&rdo;顾射闭着眼睛，温暖的气息扑在他的耳边，道：&ldo;你若是想，直接做便是。不必问我。&rdo;&ldo;哦，好。&rdo;陶墨深吸了口气，慢慢转头，想看顾射此时的表情，但右颊刚碰到枕头，唇就被轻轻碰了一下。陶墨瞪大眼睛，努力想就着夜色看清身边人的表情，但怎么看也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