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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坦白（第2页）

至于燕山中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丙卫只远远的守在附近，并让人化身远郊的百姓，润物无声的潜入村子中，借机监视着燕山众人。

谢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到了公主府，刚一入府，就与离开的周瑾擦肩而过，周瑾嘴角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谢玉看着这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皱眉看向那人离开的背影，这个背影让他觉得太过熟悉，就像是近日刚刚见过一般。

“公子，怎么了？”书砚不解的看着谢玉站在门口一脸沉思的模样，问道。

“无事，进去吧”，谢玉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抛诸脑后，便大步向府中走去。

看到书砚，豆蔻未语先笑的喊道“小书砚，你怎么来了！”听到谢玉“咳咳”，清嗓子的声音后，好像才现他一样，微蹲行礼道“见过谢公子，公子这是来找公子？”

谢玉看着书砚好像哑巴了一样，脸和脖子通红的低头站在旁边说道“昨日与长安约好了，今日过来寻她。”

“公子请这边来，公主今日设宴款待客人，酒吃的有些多了，便先去歇息片刻了”，随着豆蔻的脚步来到内院后，就看到盛长安正坐在回廊中，正苦着一张脸在牡丹的强逼下喝着什么。

“牡丹，怎的又在逼你家公主喝什么了？”谢玉抬手拦下书砚，让他在原地候着，自己上前来到盛长安身旁坐下。

见谢玉来了，牡丹连连说道“谢公子，您快劝劝咱们公主吧，今日午膳吃了那么多酒，又这般难受还不肯喝解酒汤，急死奴婢了！”

谢玉伸手接过牡丹手上的汤药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来劝劝她。”

牡丹将解酒汤递给谢玉后，看了眼盛长安的神色，见她点了点头默许了，这才向二人行礼退下，退到回廊的一边，似有若无的守着入口，与另一边入口的豆蔻遥遥相望，向豆蔻微微点了点头。

豆蔻虽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晕头转向，但既然能做到在盛长安身边伺候，定然不会蠢笨到不懂牡丹的意思，见牡丹一副防备的模样，便也脸色不改的与书砚说着什么，一边微微调整着站姿，站在入口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方便能看到周围是否有人悄悄凑近。

坐在回廊中的谢玉与盛长安二人并未对她们多加关注，见身旁无人后，盛长安才敛去脸上的笑意，低垂着眉睫说道“不是要解释么，说吧，不必做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谢玉叹了口气，端着解酒汤药递给她说道“既要听我说个明白，那就先将这汤药喝了吧，这才好听个分明。”

盛长安冷冷的看了眼谢玉，不愿多与他说些什么，接过他手上的碗便一口饮尽，将碗重重放在桌上，擦了擦嘴看向他说道“喝也喝了，说吧。”

“事情太过复杂，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谢玉低沉着声音说道。

盛长安出声打断他“我今日时间有许多，你尽可一一道来，该如何分辨，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只管说你的，若你还瞒着我，我便......”，盛长安说道这里嘲讽一笑“若你骗我，我如何你也不会在意，随你吧，爱说不说吧。”

“当年我落难于叶家村时曾说过，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阿爹只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富贵才娶了阿娘，只因外公能做他的助力，可自阿爹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后，阿娘便被他所抛在脑后，这也是真的”，谢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当年你们看到我身上的那些伤，也确实是阿娘在癫狂之下痛打的，每每打完后她又会清醒，抱着我痛苦，说着那些温柔的话语，这也是真。”

“回想那些年，我总是在阿娘的一个巴掌一个枣的折磨下活着，总是期许着她有朝一日能真的做到她说过的那些承诺，真的将我放在心上，只是我始终没有等到，直到我那昏庸荒诞的父皇失了他的皇位，他的权力富贵。”

谢玉回想着当年那一鞭鞭打在身上的往事，回想着阿娘疯癫之下是如何一针针扎着自己，凄楚的笑了一声，这些往事本以为早已忘记，可是今日回想起来，那些伤痛都好似复苏一般，让他身上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长安，我不想瞒你，我确实是前朝皇帝的儿子，顾钰，也是前朝唯一的太子，他们口中的太子千岁，多可笑”，谢玉看向庭院中的被太阳晒的有些蔫，趴在地上的小草，说道“这身份，是我能活下来的凭证，也是我不敢与你全部坦白的原罪。”

“我原以为，前朝已经全部覆灭，我能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普通的商贾，努力赚钱，给你富足的生活。能与你恩爱一生，做一个普通人，整日只想着如何给你寻来好看的饰，能看着你穿最美的衣服，一辈子都这般平平淡淡的，只愁着如何疼爱你与我们的孩子。”

盛长安看着撇过头的谢玉，心中不知怎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她心中知道，抛却谢玉的身份，他阿爹阿娘向来都是他从不愿回想的梦魇，是他一生痛苦的来源。

心中泛起一丝心疼，盛长安却并未打断谢玉的诉说，听着他继续说着一切。

“前些日子我确实是见到了前朝的一些人，他们无非就是想着借我这前朝太子的旗号来颠覆一切，落一个从龙之功，想着得到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

“我原是想着只要不接触他们，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好像在你身边有所埋伏，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遇到危险，我便假意相信他们，与他们去了燕山。”

“直到我去了燕山，才知道他们所谋之大，竟然让我难以置信，他们不知何时，竟然将燕山整个掏空，在山里储备了不知几凡的军队，而这样的据点，据他们所说，不止一个。”

谢玉这才看向盛长安，有些苦恼的皱着眉间说道“我知道，长明能一路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这天下是盛叔一手打下的，也是长明殚精竭虑的想要守护的，而长明也是你想要守护的，我只是不想乱世重现，不想这天下再次民不聊生，盛朝能走到如今的鼎盛离不开长明，你相信我，我比谁都希望长明能长长久久的稳坐龙椅。”

“我原想着能够将这一切用最和平的方式解决，但现下看来，已经来不及了，当我看到你身边的丙一出现在燕山时，我便知道，这一切都必须与你坦白，才能更好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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