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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与自己对话（第1页）

一切仿佛回归了正常的轨道，茯苓抽了个时间自己将放在宾馆的东西拿回了家，她又搬到了焕焕的小房间住。茯苓和焕焕有了共同的秘密，经常会相视一笑。

晚上，焕焕熟睡之后，茯苓经常会呆呆地望着这个熟睡的孩子，他睡得是那么安稳、香甜，睡梦中都仿佛带着微笑。他真的懂了我离开他爸爸是什么意思吗？

她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每次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她就会躲到被子里，用棉被死死地将自己的耳朵捂紧，她当时是有多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吵架，有多希望能够逃离那个家。可是命运仿佛是个轮回，等自己长大了，自己的孩子还是将面临这种痛苦的抉择，也许比自己当时更痛苦。自己有帮他选择的权利吗？无论自己如何选择，等他长大了，真正懂事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茯苓渐渐地冷静下来，自己的一辈子反正就这个样子了，急什么呢？不如等等，也许程又枚是真的改了？

是呀，他这一辈子总是不停地在犯错误，不停地再改正。等他改正了这个错误，下一个他又会犯什么样的错误呢？

对了，焕焕说程又枚和向绿一直接送他上围棋课，那看来是有几年了。焕焕上围棋课是2oo5年，那也就是说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在一起了，四年了。那当年程又枚赌球输掉的五十万元到底是赌球输了还是......?茯苓想起来，突然有点不寒而栗，假如真的如她所想，那程又枚就是花了一、两年的时间给她布了一个大局，而她自觉地跳入了这个局中。

现在除了焕焕，她和程家人很少说话。她每天默默地把自己的事情做完，然后就尽快地回到焕焕的小房间或书房，她会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焕焕做作业，偶尔和焕焕会有眼神的交流，她感觉得到焕焕心里的喜悦。用她一辈子的孤寂、凄清换焕焕一辈子的开心和快乐，她也是愿意的。

偶尔，程又枚会走到书房来，和焕焕聊几句。他现在要求焕焕每天在做完作业后再写两篇字帖，读一篇文章，多做几道数学习题。茯苓知道他是为孩子好，也默默地配合他督促焕焕做一些课外作业。

程又枚家三代单传，好不容易中年得了焕焕这么个宝贝儿子，看得还是很重的。但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学习不够好，总希望儿子能在学习上有优异表现，所以总是给儿子布置很多的作业，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焕焕的作业，没有按他的要求完成，有时候会打骂孩子。搞得焕焕很怕他。相比之下，茯苓要温和很多。焕焕作业没完成，茯苓总是用严厉的口气去要求他完成，也会指出他作业中存在的问题。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以和焕焕沟通为主，所以焕焕更愿意和妈妈在一起，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妈妈说。

茯苓和程又枚现在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们不说话，连眼神也很少交流。除了陪着焕焕做作业，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也从来不再提起向绿，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虽然又枚反复和茯苓说他已经和向绿分手了。但是他在家的时候，茯苓看见他经常到洗手间接电话，茯苓心里知道他和向绿远远没有断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断干净。

她冷静地旁观着陷入恋爱中的程又枚，看着他每一个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细微的动作，看着他有时候高兴，有时候难受，有时候激动，她知道向绿像控制提线木偶一般地控制着他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而她就像一个完全无关的人，冷漠地、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谁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幕幕场景像钝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她的心，她满身伤痕，可是外表却毫无损。

茯苓想不起来，即使在他们热恋的时候，程又枚好像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过。真是搞笑，现在他四十岁了，像老房子着了火般居然陷入了和年轻女孩的热恋。

也许自己应该成全他们？茯苓总是在离婚和不离婚这两种想法中下不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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