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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未说完，脑海中遽然闪过一道雪白电光，霎时一片洞明。

  她又是一怔，浑身一个激灵。

  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嗓子里。

  霍明锦仍望着她。

  傅云英低下头，放开昨晚连夜写好的那封信，垂目道：&1dquo;小子也不知有没有听错，恍惚听见两个北方口音的人说了些很奇怪的话。”

  她随意捏造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无非是一些为定国公一家惨死感到愤愤不平的怨望之语，其中还涉及到沈介溪。

  霍明锦听完，不动声色，眼底一抹不易觉察的失望一闪即过，犹如电光朝露。

  他扫一眼左右，一名随从走出来，给傅云英使了个眼色，拉她到一旁细细盘问。

  她这两夜颠来倒去想过无数遍该怎么应对，字字句句反反复复推敲，自忖没有什么破绽，脸上故意露出惧怕紧张之色，在随从的再三逼问之下，先是从容应答，然后磕磕绊绊起来，仿佛被锦衣卫吓住了，但从头到尾都笃定自己确实听到有人讨论要想办法救徐延宗。

  随从问了半天，觉得她没有撒谎，哪有人吃饱了没事干拿这种事骗锦衣卫，而且眼前这个少年谈吐不凡，衣冠整齐，一看就知是个诗书满腹的富贵少爷，不会轻易扯谎骗人玩。

  &1dquo;这是赏你的。”随从回到霍明锦身边复命，说了几句话后，折返回傅云英身边，掏出一枚银锭给她。

  傅云英道：&1dquo;但愿能帮得上大人们。”

  推辞了几句，不敢往霍明锦那边看，转身出去了。

  她感觉身后有几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放慢脚步，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往外走，直到耳畔传来&1dquo;咔哒”一声，门轻轻扣上，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he11ip;&he11ip;&he11ip;&he11ip;

  少年出去了。

  霍明锦枯坐了半晌，手中的茶已经凉透。

  旁边戴毡帽的男子佝偻着腰，低声说：&1dquo;里里外外都查过了，除了几个书生聚在一处痛骂沈老和皇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傅云我没见过，他年纪这么小，又是土生土长的湖广人，一口湖广话说得很地道，不可能是知情人。”

  另一人走过来，拱手道：&1dquo;二爷，傅云说的没错，围观的老百姓中确实有一群北方商人，来武昌府贩货的，他们也确实同情定国公，不过也就是口头上说说，吹吹牛皮而已，不敢闹事。”

  也就是说，傅云小题大做了。

  但真正小题大做的人，其实是他。徐延宗亲口告诉他，她死了，就死在那年冬天。

  明知不可能，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抱着期望，然后一次次被现实打破希望，伤口溃烂再愈合，愈合再溃烂，永远没有结疤的那一天。

  霍明锦闭一闭眼睛，茶钟扣回桌上，出一声钝响。

  &1dquo;不过有一事，小的不知该不该说&he11ip;&he11ip;”戴毡帽的男子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

  霍明锦皱眉，&1dquo;说。”

  毡帽男子挠挠脑袋，&1dquo;傅云是黄州县人没错，他有个妹妹却是从甘州接回来的，现在跟着张道长修道。”

  &1dquo;哪一年接回来的?”

  毡帽男子忙将傅家接回傅老大的妻女一事细细说了，&1dquo;这傅家只有傅云泰是亲生，其他几个少爷都是抱养的。上回在渡口&he11ip;&he11ip;”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1dquo;上回小的差点害死的小姑娘，就是傅云的妹妹，傅家的五小姐，也就是二爷替小的救起来的那个小姑娘。”

  霍明锦神情冷淡。

  他抬头望一眼窗外的天色，徐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