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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頁（第1页）

穿梭在所有空間裡的相同的月亮，也被時間循環，映照出從前的樣子，她的樣子，她們的樣子，多年不變。

底下是流沙，荀煙停在懸崖邊，仰頭看月亮。

Z城的月亮，a城的月亮，極點的月亮，此刻的月亮。都是一個月亮。景色浩大，回憶順著時間縫隙噴涌而來，巨大又莫名的悲哀籠罩她，忽然開始反思：這些年都在幹什麼？

遊走在不同的劇組和角色里，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交心者有，萍水相逢僅此一面的更多。她嘗試和旁人構建聯繫，可這世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無盡的回憶激盪如流水，記憶的船在水中落下船錨，定點在十二年前的瞬間——

七九在病房外哭泣，說自己沒有家人也沒有未來，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宋汀雪聽完輕笑，掐滅一支煙。

&1dquo;跟我走吧。”她說。

記憶停在這一個瞬間。

原來這是她最懷念的從前。

風吹過，乾燥的沙漠裡，一滴濕潤的眼淚從眼角落下，越流越多，淚水在她衣襟凝成一片小小的窪，也像一隻月亮。

許多哭聲里，荀煙猛然驚覺身後腳步。夜半三更郊外，是狼是賊都有可能，意識還沒多害怕，回身小腿已經發軟。

腳下一陣鬆動，猝不及防墜落，一隻手從後方抓來，讓她穩穩噹噹停在平面。

有驚無險。

不用回頭看是誰，那抹溫柏香味太過熟悉。

幾乎刻進靈魂的熟悉。

&1dquo;小梔，你沒事吧？”

&1dquo;沒事。”荀煙自覺出了洋相，她站定，心裡發怵，嘴上還逞強，&1dquo;要不是你嚇唬我，我根本不會&he11ip;&he11ip;”

&1dquo;我只是看到你離席，又看到你哭了&he11ip;&he11ip;”宋汀雪低眼解釋，&1dquo;我只是，很擔心你。”

&1dquo;&he11ip;&he11ip;”

也許真誠真能作必殺技吧，荀煙熄火，偏過臉，彆扭地說：&1dquo;謝謝。”

懸崖有了墜落的插曲，但到底歸於平靜。天邊月亮沉默，宋汀雪卻看見遠處升起莫名的颶風。

&he11ip;&he11ip;不，不是颶風，是懸崖下的流沙塌陷，如一道漩渦，在地平面撕開裂縫。

月色綻放，危險隨行。

明明只是瞬息之間，荀煙才從墜崖的驚險里抽身，再抬起頭，流沙如海浪涌動，急促的風摧枯拉朽，將沙棘連根拔起。

&1dquo;那是什麼？！”

荀煙從未見過那種景象，身體不自覺地戰慄，回頭去捉宋汀雪衣袖。

&1dquo;我們先離&he11ip;&he11ip;”

她們提步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