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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入学时,楚弗唯再次跟韩致远同校。
虽然海城有不少国际化的私立高中,但最有名的就是那几l所学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两人家境相当,加上长期在海城生活,圈子频频重合,时常就能碰见。
升学时,楚弗唯为了给生活增加新鲜感,特意选择跟韩致远不同的高中,谁料假期报到时又见到老面孔,很难不生出自暴自弃之感。
盛夏,海城如同热气腾腾的大蒸笼,一旦踏出室内,就要直面火球。潮闷空气黏在身上,更令人心情烦躁,难以长时间在外活动。
车门一开,楚弗唯下来,刚脱离凉爽的冷气,瞬间要被热浪掀翻。她还没看清新高中校门,瞄到停车场内另一辆车,倏地产生不祥的预感。
熟悉的车牌号,熟悉的轿车品牌,还有熟悉的清俊面孔。
韩致远从车里下来,穿一件绀蓝色短袖,搭配黑色裤子,数日不见就雨后春笋般抽条,个子蹿高不少,看着潇洒挺拔。
少年气质淡然、沉稳,他没发觉不远处的车辆,跟自家司机交谈两句,便提着书包往学校里走。
车内,楚晴探出头来,意外道:“咦,那不是致远吗?你怎么不打招呼?”
“不是吧,估计是认错人了。”楚弗唯瞪大眼,垂死挣扎道,“……他没报这所学校。”
楚晴一针见血地戳破:“怎么可能?我都认出他们家司机了。”
“……”
显而易见,楚弗唯的逃避没用,她挥别送自己来的母亲,故意拖慢步伐,磨磨蹭蹭地走着,却依然在教学楼门口撞见某人。
校园里,韩致远不知为何没进楼,先到隔壁的教师办公室,待他出来时,恰好看到顶着烈日而来的楚弗唯。她应当是度假归来,没被日光浴晒黑,反被海风吹得脸颊微红,透出健康的气色,就是眼神掺杂怨气。
两人一对视,便躲不开了。
楚弗唯跟韩致远视线接触,心知装不认识太做作,眼看他走了过来,硬着头皮迎过去。好在私下无人,他们结伴而行,也不算扎眼。
两人共同踏进教学楼,顺着安静的走廊往前,一时都没说话,直至走到电梯口。
电梯暂时没抵达,等待拉长了煎熬,鲜红数字不断变化。
静默中,楚弗唯用余光打量韩致远,察觉他好像比自己又高一点,心里愈加不舒服。楼内的空调制冷优秀,但她的身躯却被暑气束缚,依旧躁得慌。
明明他小时候跟她一般高,不知何时就变化了。
两人在性别意识尚浅的年岁里,总比拼一些无聊的细节琐事。有段时间,楚弗唯还比韩致远高2cm,那时别提多猖狂,可惜好景不长,韩致远弯道超车,初中三年都在长,她的发育却变得像蜗牛般迟缓。
最气急败坏的时候,她搞过不少恶作剧,比如发现他比自己高,便趁他蹲下时故意跨越,妄图用小把戏压制他的发展。
但显然没什么作用,现在他高得多了。
曾经一板一眼的小男孩变成稳重少年,他的五官线条深邃,喉结也日益凸显,举手抬足间偶尔流露男性荷尔蒙,让青春期的楚弗唯产生微妙感触,类似陪伴她玩耍的小狗长大后变人,而非变成大狗,双方再打闹,都变得不合时宜。
她有点遗憾,又觉得好怪,忍不住多看几l眼。
韩致远察觉她目光,率先打破了沉寂:“怎么了?”
楚弗唯顿时回神,挑眉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的高中没选这个区。”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志愿校?”韩致远睨她一眼,意外道,“你找班主任问了?”
“……这不需要问。”
搞得像她很关注他一样。
楚弗唯当即补充:“班级群里都会分享优秀毕业生去向。”
实际上,她确实特意翻看志愿表,就为了别跟他选同一所。
“但你应该没看班级群。”韩致远镇定道,“不然你就该知道,教育集团收购,两所高中合并,低年级都要来北校区。”
楚弗唯忙于旅游,没关注时讯,怔愣道:“这意思是……”
“没错,我们又要做三年同学了。”
韩致远见她目瞪口呆,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冲散被迫长途跋涉的不快。他升学时挑选离家近的高中,哪想到私立学校变动极快,合校后将他发配到北校区。
好在她的不满消解他的郁闷,给未来的高中生活增添趣味。
楚弗唯得闻噩耗,她板起脸来,斩钉截铁道:“你退学吧。”
韩致远蹙眉:“凭什么?”
“我不想跟你同校,先来后到懂不懂。”楚弗唯埋怨,“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
她都制定周详计划,竟然还会撞上合校!
“究竟谁缠着谁不放?”他无情反驳,“是谁上回输不起,散打课追着我跑?”
“阿嚏——”
楚弗唯和韩致远站在电梯前攀谈,背后却响起喷嚏声,回头瞅见两个男生。
他们饶有兴致地听着,应该也是报到新生,不料会被抓个正着。其中一人摸摸鼻子,窘迫地拉着同伴离开,干笑道:“哈哈,你们聊,你们聊。”
“真牛啊。”另一人被拽走,他还耸了耸肩,唏嘘道,“我还想着搞早恋,人家都自带对象。”
“少说两句,别卷入情侣分手现场。”
楚弗唯、韩致远:“……”
青春期的男生头脑简单,可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楚弗唯平时能容忍韩致远,单纯是他极少说蠢话,但就算她的性格大大咧咧,也意识到该跟竹马拉开距离,避免一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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