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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远山呼唤（第1页）

第12章远山呼唤

青城山再复平静。青城派上下人等又进入了日常的生活状态。

灵虚道尊德高望重，在整个武林界都是备受尊崇的人物。只是他年事己高，已有意让大弟子紫云道长主持山门。青城派的日常事务也多由紫云操持。

如今的青城派，灵虚道尊已是最高一辈，他的几位师兄弟成为长老，已经多年不理俗务，专心致志地清修道业，锤炼武功。现在灵虚道尊也要退居幕后，交权于下一辈。而青云几位师弟，对于大师兄向来尊重，全都赞同师傅的主张，也想让师傅不再劳累，安享清福。

青城派已有四代弟子，连年纪最小的慧云道姑都有了徒孙。全派上下已有一千多人。像灵虚道尊和几名亲传弟子，武功已经大成，主要精力放在了清修悟道之上。而年轻徒众除了值勤，则在各自师傅的指导下勤学苦练。整个青城派上千人各司其职、运转有序。呈现出一派兴盛的场面。

季明伦在青城山住了三个多月，身体养得龙精虎猛。期间他随同青云道长的弟子一同练功。在青云道长的指点下，武功也大有精进。

这天他向灵虚道人辞别，说要出去游历一番。灵虚道人笑道：“也好。年轻人就要多去外边走走，开阔视野，历练见识。”

季明伦笑着说：“道尊，晚辈出去走一走，可也会时不时回来这里。我把这儿当成自个家，道尊莫要厌烦。”

灵虚道人哈哈大笑，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你和你师傅一样，都是惫赖性子。你师傅在我面前自谦晚辈，而你又和青云投缘，这儿可不就是你的家嘛。你可要常常过来看看老道。”

季明伦又道：“云夫人孤苦一人，无处可去。道尊可愿意让她多住些日子？”

灵虚道人点点头，说明：“既来到这里，都是有缘人。玉英峰为慧云独占，其上出家不出家的女子得有一百多人，大多是苦命女子。”

紫云道长在旁插话道：“听慧云师妹前几天闲话，加上刚来的云夫人，玉英峰上己有二百一十七人。”

灵虚道人“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青城派力所能及，愿意为天下有难处的人提供一时的庇护之地，只是能力所限，能帮多少人就帮多少人吧。玉英峰的女子，很多是慧云徒儿下山招收的弟子，也有一部分是机缘巧合之下带回来的苦命人。这些女子遭受磨难，能在这里休养生息，抚慰心身，也算山门做出了一些功德。再说她们也不是全靠山门养活，也能做些洗浆缝补的活计，为山门提供了很多帮助。她们并非是累赘，这点你们都要切记。”

季明伦道：“青城派助人为善，功德无量。”他顿了顿又道：“我这几年积攒了一百多两黄金，都交给山门支用吧。也算我为青城派的善行尽一份力。”

灵虚道人说道：“你出去行走，确实不方便多带金银。那就先放这里，等以后要用时取走就是。云夫人的万两黄金也要交给山门。只是山门虽然清苦，却开垦了一些田地，平常粮食菜疏不缺。大家自食其力，也花不了多少钱财。”

季明伦道：“虽说吃食不缺，但穿衣用具总要费用。我看好多师兄弟身上衣物多有破损，补钉连着补钉。就用这些钱添置些新的吧。”

灵虚道尊点点头说：“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我让紫云他们去安排这些。”

季明伦告辞离山，青云道长送他。两人下山走了一段路，季明伦便要道长留步。青云道长这时说道：“临别之际，我有一句忠言，你千万不要想着报仇。”

季明伦愣了一下，苦笑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斤两。道长放心，在我未进入排名榜三十之前，我不会去做傻事。”

青云道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年轻有为，心智成熟，将来必有更大的成就。忍耐一时，才能走得更远。”

季明伦道：“多谢道长提携。我会谨尊道长的话，继续努力。”

季明伦离开了青城山，开始四处游历，有时就在一个地方定居一段时间。他像以前一样，隐名埋姓，教书行医。每过一年左右，他总要回青城山一趟。把自己一年积蓄献给山门，同时问问陈氏的情况。几年过去，他一直都是这样。

季明伦离开青城山，陈氏也知道，只是她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天，慧云道姑来见师尊，说起了陈氏，为她的状况担扰。

“她很是平静，寡言少语。只是才来这里几个月，满头青丝已变花白，容颜憔悴不堪，整日心事重重。她还不到三十岁。我怕她身子吃不消。”

灵虚道人沉吟一会儿，对慧云说道：“你跟她说，她儿子坠落深渊，但不见得会死。也许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慧云惊讶道：“这样说？”

灵虚道人点点头。慧云又问：“师尊莫不是占过，看出了点什么？”

灵虚道人轻咳一声，说道：“常言道福祸相依，吉凶难料。又有谁能真正测算其中的奥妙？”

慧云道姑回到玉英峰，特意找来陈氏，将师尊的话说给她听。陈氏听后身躯一振，轻轻点头。

果然从此以后，陈氏的精神好了很多。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不切实际的希望，也会让她不自觉地回避那些消极的念头，头脑里飘飞的都是充满希望的思绪。

从此以后，陈氏也慢慢地加入到众多女子参加劳动的队伍。只是她长年锦衣玉食，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闺阁时的女红已经生疏。

青城派买来了大量布匹。要为全派道士以及山门里的所有人每人都做上一套新衣。这活计自然由玉英峰来完成。峰上众多女子，也不乏女红好手。

慧云道姑特意让裁制衣物最好的女子亲手指导帮助陈氏，让她逐渐熟练起来。陈氏本就聪慧，再加上性格追求完美，裁制衣物时用尽心思，她的活计得到了大家的赞叹和喜欢，这也让她的心情得到宽慰。

劳动让她缓解了心灵的苦痛，也树立了她健康向上的积极态度，她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尽管如此，对儿子的思念仍然时不时潮水般涌来。每每想到云承先健康活泼、乖巧伶俐的样子，她的心头总不免一阵酸痛。

只是自己娇弱无力，不会武功，不能仗剑天涯，前去寻觅儿子的踪迹，只能呆在这里苦苦等待。盼望着儿子如灵虚道尊所言，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来到这里和她见面。

母子团聚，是她全部希望所在，也是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夜深人静，北风凛冽。陈氏站在窗边，借助雪光，遥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山川，心中充满惆怅。忍不住默声呼唤：“先儿，你在哪里？为娘好想能再见到你！”

雪落无声，群山肃容。陈氏的心声没有得到回应。灵虚道尊道法高深，说出的话是否显灵？眼前的沉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静静地期待着风云变幻？枫岭上生的事情是当今世道无数悲剧的重演，也是世界即将天翻地覆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