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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因果（第1页）

“原来是林溪林公子，难怪相貌堂堂，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唤我老许怎样。”老许闻听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可唤我老林就好。”林溪笑着说道。

“老许。”

“老林。”

两人站在芭蕉树下相视一笑，淡看天濛，小雨连绵，林间别样风景。

这期间，林溪问了很多关于老许的事情，他也一一回答没有半点隐瞒。

关于二人之间的冲突，起因老许所在的村子许家村临近山脉，祖祖辈辈皆是进山砍柴采药为生，却因近来山中多有精怪袭击，吃人夺魄，这才导致了老许隔三差五的进山猎妖。

我也问过老许既然精怪大多有灵智，为什么不会进村吃人。老许只是说山中精怪得道修行，却无法脱离束缚，只能徘徊在山林。

林溪见话既然说开了，随即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老许，我想问你是否修炼过何种功法？”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此地临近道观，故而林溪想从中知道点什么，哪怕是一丁点线索也好。

谁知，老许接下来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是功法？我从来没有修炼过。”老许疑问道。

“这......”林溪哑口无言，心想老许不会在诓骗自己吧，略带警惕的问道：“老许你可不许骗我，你既然不曾修行过功法，那你怎么体壮如牛，周身清气缠绕呢。可是无意间修炼过什么口诀呢？”

这一问，老许当即点头，说道：“啊，你说那些个听不懂的口诀吧，那我知道。”

“奇怪了，莫非教导老许修行之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林溪低头沉思。反观老许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小声问道：“难道我修炼的口诀可是有问题？你可别吓老哥啊。”

林溪没有问答，又问道：“老许，你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人的？那人可跟你有所交易？若是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老许埋头苦思，双臂抱拳，林溪身板清瘦靠在旁边特显柔弱，难怪初次见面一口一个书生。

许久，老许抬头说道：“嗯......倒没什么忌讳。这件事情我可以跟老弟讲，其实村里人大都知道，只不过......”说着老许停顿了一下，左右察看了一圈，思前想后觉得这个书生谈吐不凡，说不定会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此事万不可跟他人提及，就当听个故事。”

直到此时林溪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老许或许不是普通的猎户，因为言行谈吐举止不似农夫，出口成章。

“这得从我父亲说起，早年间战乱，父亲带着母亲一路南逃，打算投奔旧友，不曾想一路奔波累坏了母亲的身子，途径南沽县时不得已生下了我，虚脱致死。父亲不愿留下母亲孤单一人，就决定安居在此地。”

“父亲担忧母亲难产生下我会体弱多病，不想自我出生后无病无灾，体魄更是随着长大越强壮，令父亲百思不得其解。父亲本姓周，是封洲教书先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考取功名，光耀门庭，大概是上天作祟，我再怎么读书背书都不及他人，父亲无奈之下为了我今后的生活，不得已入了许家家门，改了姓氏，这才让我成了许家村的人。”

林溪听后感慨无奈，本以为这趟未知下山之旅是充满神秘，传奇的。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人看似普通实则命运多舛。

“那，后来呢？”林溪问道。

“后来，后来父亲没多久就去了。好在我入了许家族谱，村里人没有排挤我，但也不可能供我吃穿。索性长得壮实，便给老地主家拾担柴火，做护院之职。过了几年，老地主见我人不错，便给我安排了亲事，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

老许看了一眼林溪那一脸好奇兴奋的表情，摇头苦笑道：“成亲后的第二年，家中有一子，正是吃奶的时候，可家中清贫，夫人奶水不足，我就想着进山捉一只同样有身孕的野物当作补物。进山第三天，运气不错，陷阱捕捉到一头母鹿，我走到坑洞一瞧，嘿，腹中隆起，毛内隐约可见六点红晕，我也没什么顾虑就将其绑住，准备带回家中养一段时间，本打算小儿可吃辅食的时候再将其放回去。”

“下山回家的路上，天下起了小雨，背后那头鹿直叫唤，我听得心烦就把嘴巴也给捆上。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山神庙，我见天有小雨，势要大雨，便进了庙中躲避一段时间。”

老许说到此处，林溪大概也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只不过没有说话而是当个倾诉的对象，就像张师叔跟自己讲故事，而林溪靠坐在一旁认真听一样。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听着鹿闷闷的叫喊，四肢蠕动，我有些后悔了，但转念一想家中的孩子又忍下心，索性不去看它，观察起破庙来。”

讲到这里，老许又跟林溪讲了讲破庙的故事，林溪一听当然乐在其中，并记在心中，说不得会记在游行本上。

这老庙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但老许的父亲说观其建筑花纹，建木材料，风化程度，恐怕有上千年的时间。

破庙匾额上有“浮云观”三字，匾额下有两个红柱，左柱刻有“谨遵司法上神敕令”；右柱刻有“浮云上华归元山神”。根据许家村年长人说起，原来山神庙热闹非凡，十里八乡常来拜祭，香火鼎盛，许愿灵验，山中少有精怪，润泽一方土地。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山神庙不再灵验，相反周遭深夜多了恐怖怪叫，久而久之，附近的百姓不再信奉山神，也就渐渐破败了。

如今除了那尊布满灰尘的灰白雕像，整个山神庙破旧不堪，再难见往日的繁荣。

“我看着外面雨小了，正准备背着鹿回家，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除了那尊栩栩如生的雕像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忽听“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知不知道今天把这头母鹿带回家中饲养，必会灾祸连连，导致家破人亡！”

老许当时害怕了，虽然人已经跑到了山神庙外，但那道震慑人心的声音仿佛一直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看了一眼流泪的母鹿，又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咬牙壮着胆子走回山神庙，并大声呵斥道：“少要吓唬人，鬼鬼祟祟，有种出来让爷爷看看。”

“你这无知山野莽夫，可知世间轮回千转，因果报应之说！你和这头鹿前世纠葛，到了今生今世仍旧摆脱不了，上天本意化解这段恩怨，你竟然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