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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停在半岛北部的图书馆后街。我们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不大,人不多。沙上坐了两位老年人在看报纸杂志。儿童区里,两个小孩在地中间摆弄玩具,三个小孩坐在沙上看书,还有一个爸爸在给怀里的小女孩轻声读故事。靠近大门口的前台后面坐了两个工作人员,她们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幅人物肖像油画。画上是一位慈祥又有些严肃的白老太太。我盯着画愣了几秒钟,问前台姑娘画上的人是谁。
“好像是这个图书馆的创办人。”
“是德国人吗?”
“不太清楚。”
我们上了厕所后走出图书馆。从车上拿了两瓶水,顺着图书馆后面的小路往坡上走。很快便看到路边有一大群孔雀在马路上不紧不慢地溜达,有雄有雌,有大有小,尾巴长短不一。我兴奋地快走了几步冲向它们,它们不再镇定,撒腿猛跑。我忍不住跟在后面追,最后它们全都飞了起来。
“有本事你也跟着飞呀。”周密在后面哈哈大笑。
“孔雀会飞?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看那棵树。”我顺着他的手指往上望,果然看见一棵很高的树上蹲了一只孔雀。“这也奇了。拖着那么大个尾巴,竟然还能飞得那么高。”
路边一家院子不知有什么稀奇之处,招来众多孔雀,有的蹲在房门前的台阶上,有的站在草地上,还有一只高高地立在烟囱上。数了数,一共九只,全都是拖着大尾屏的公孔雀。
“单身汉聚乐部,”我笑道,“这帮家伙在切磋泡妞经验呢吧。你说为什么在孔雀世界里是雄孔雀开屏取悦雌孔雀,而人类社会正好相反呢?女人穿高跟鞋穿到脚变形,裹小脚把脚趾折断,在脸上胸上屁股上动刀子,对自己都够狠的,这些做法算不算是开屏?是不是说明现今的人类社会仍然是个男权社会,女人只能通过取悦男人来获取资源?”
“男人也会开屏。”
“你有开过屏吗?给谁看的呢?”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赶快移开了目光,没再说话。
我们顺着山坡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后拐进路边的一条羊肠小道。周密说半岛上的这种小道很多,非常适合远足。要留心路边的标识才能找到这些小道。
我们穿行在茂密的丛林中。不同品种的树木交杂共生。走着走着,我有些恍惚,一阵阵感觉不知身在何处。我说这里一点儿不像干旱的加州。他说他也曾好奇过,所以特意找过这里的资料。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在很多很多年前曾在海平面以下,夹在北面的陆地和南面的岛之间。后来这一片的地壳上升,浮出海面,把南边的岛和北边的陆地连在一起成了现在的半岛。所以这一片地的土质非常肥沃,适合树木生长。
小道弯弯曲曲。又走了一会儿,眼前的视野宽阔了起来。
我边走边抬头看风景。往西看,广阔的海面上泛着白亮亮刺眼的光,跟天连成一片,浩渺无际。西北边是个小海湾,浅蓝色的海水上镶嵌着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深蓝,几十条船漂浮在水面上,朵朵白色浪花跳跃其间。这悠闲的景象让人心生安宁。转目往东北方向看,只见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像火柴盒一样挤在一起。我赶紧把目光再次投向海湾,忍不住说:“茫茫大海太孤寂,陆地上又太拥挤,只有海湾才美得恰到好处。你觉得呢?”
他笑,“就你爱感慨。”
走了一大段儿上坡路,我身上冒出汗来。我们找了个树荫停下来。他指着山脚下一栋红瓦房子说:“看,那是咱们刚才去的图书馆。”
我辨认了一会儿,“嗯,很像图书馆。你的眼神真好,我都转晕了,弄不清方向。”
“你的方向感一向差劲。”
“男女有别嘛,天生就这样。”
“所以你应该把我当成你的指南针。跟着-我走,保准不会丢。”
“吹吧,你就。”
“咱们一起去过那么多地方,荒郊野外,穿小胡同,哪次把你带丢过?”还没等我反唇相讥,他紧接着又问:“你认识图书馆墙上油画里的人?”
“她跟伊琳的婆婆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肯定不是她。”
“伊琳?”
我心里一阵恍惚。是啊,对我过去的五年,他几乎一无所知。而他过去的五年,我也一无所知。我十八岁时认识他,一直到二十五岁分开。那七年,我们熟知对方的一点一滴。而后的这五年,却是个空白。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思绪一下子飘回到我刚来美国时的那段日子。我的头晕晕乎乎,坐在安妮家门廊下的长椅上,盯着路边树阴下那辆福特车呆。
“真奇怪,我对那辆车一见钟情。”
“现在成了废品的那辆?”
“嗯。我开学前两周到美国。每天都要花好长时间盯着那辆车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辆车要是我的该有多好!我后来一直想不明白,那阵子怎么那么邪门,就是喜欢那车,喜欢得不得了。其实,客观地说,那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车,已经八年旧了,和别的车停在一起,毫不起眼。我心心念念惦记了一周后,碰到车主亨利。他说他是安妮的房客,刚刚度假回来。我情不自禁地说,你这车真漂亮。他愣了一下说他正想卖掉这辆车。天下还有这么巧的美事吗?我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买。他很惊讶。车的变器坏了,修理要花一千二。他说我只要给他八百块,然后付修理费就好了。对我来说两千块是很大的一笔钱,而且我根本不会开车啊。伊琳一家都反对我买,说那车很容易坏,修起来麻烦不说,对于我这个不懂车的人,也不安全。我心里明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可就是拗不过那个冲动。什么都阻挡不了我,我一定要拥有它。”
说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难受,“事实证明,伊琳他们是对的。那辆车后来一直麻烦不断。一见钟情真坑人啊。说人脑子进水了,就是我当时的那种情况。”
“伊琳是谁?安妮又是谁?”他一脸问号。
他的好奇激了我的倾诉欲望。我想填补上那段空白,想让他知道我的生活里都生过什么事,想让他知道那段经历对我有什么影响,想让他理解我的感受,想让他了解现在的我跟他过去认识的那个我有哪些不同,多了哪些优点,又多了哪些弱点。我明白,唯有增进彼此的了解,才能解决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也唯有对他敞开我的心,才有可能治愈我的心病。
“没有那两年的经历,我现在不可能跟你坐在一起。”我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海天交界线,“F大那时候几乎没有中国研究生,也没有中国学生团体。我来美国前拐弯抹角才找到一个读本科的中国女生,她答应让我先在她那里落脚。飞机落到机场后,她没来接我。打电话也找不到她。我彻底傻眼了。不知该去哪里,一切都那么陌生。心慌了半天,实在不知怎么办,我只好去咨询台求助。那个工作人员很友好,她帮我联系到学校旁边的一家汽车旅馆,告诉我可以坐机场小巴到那里。
“我上车刚坐好,就听见黑人司机哈哈大笑。他看着后视镜拖着长音大声说:放松些,这里是美国!可见我当时的样子有多紧张。车坐满人后,他挨个送。我下车时,拿出钱包,递给他四十块钱车资。他盯着我的钱包说,你得给我小费。我问多少钱,他说四十。我当时晕晕乎乎,可也觉得小费不该那么多。我拿了一张十块钱给他。他说,不对,应该是四十,还用手指头比划个四。我坚持说我不能给你那么多。他气呼呼地走了。后来好些天我都来来去去地琢磨是不是我做错了,到底应该给多少呢?
“第二天,我拿着录取信去国际学生中心办手续。接待我的是斯莫塞太太,她的名字写在台子上的一个硬纸片上。她六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红润,满头银,和蔼可亲,每一条皱纹都透着善意。办完手续后,我问她到哪里能找到租房信息。她说很少有人来这里登广告,只有墙上的告示栏里有一些。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十几条,不少是一两个星期前贴的。我很快便被一条新广告吸引住。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想找人陪伴,帮她做家务冲抵房租。我想这样好,我愿意干活,能省钱就行。斯莫塞太太非常热心,帮我打电话跟老太太约好时间,还帮我查好去她家的公共汽车路线。挺顺脚的,公交车正好路过我们学校。
“上了公交车后,坐在我前面的一位中年白人妇女转过头来对我笑,用中文说你好,我叫伊琳。没想到竟能碰上说中文的人,我赶紧说你好,我叫林樱。她接着用英语说我只会说几句中文,现在都忘光了。那时候我听英语特费劲。上飞机前连着几天太紧张没怎么睡,加上时差的缘故,头晕得厉害。她说的话,我只能听懂个大概。她极有耐心,用些简单的词,慢慢地反复跟我讲。她是个小学老师,暑假在F大修课。她说她们一家曾经在中国住过五年,很喜欢中国。她问我要去哪里。我告诉她我在找房子。她说她这会儿正好没事,可以陪我去。有人主动帮忙,我不知该不该高兴。我的戒心很大,怕碰到坏人,心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接受她的帮助。我们在她家门前的那一站下了车,往她家走的路上我不停地想她会不会把我给拐卖了。伊琳的面相很善,但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花时间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到了她家后,她不让我出声,说她先生在睡觉。她解释了什么,我没听明白。我一心想着如果被骗了我该怎样逃脱。
“她开车带我去了老太太家。我们没有见到老太太,只见到她的代理,是个瘦瘦冷冷的中年男人。伊琳和他说了好半天话。我听不懂每句话的意思,但知道她是在帮我谈条件。幸好有她在,否则以我当时的口语水平,跟那个冷面代理交涉一定很费劲。我们出来时她告诉我,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能见到老太太,时间还没定好。伊琳送我回旅馆,记下电话号码,说她得到确切消息后会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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