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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小镇里总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那别的地方呢？”伊丽莎白笑着问了一句，卡维尔先生倒是没有被问到，他翘起唇角笑了一下。

“别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但人们习惯于装作不知道。”

伊丽莎白被逗笑了，“从您的谈论我的确可以看出来，您会是个有趣的作家。”

“我的荣幸。”

“伊丽莎白·班奈特小姐！”又有人叫她，伊丽莎白同卡维尔先生一起抬头望过去，只是，伊丽莎白视线完全集中在哈奈特先生身上，所以没有瞧见身边的卡维尔眼眸深深。

“哈奈特先生。”伊丽莎白喊道，她这会儿还有些不太自在，但她竭力不让它们表现出来。不管怎么样，哈奈特先生是一位值得别人尊敬的人。而正如他一向表现出来的绅士情怀一样，对方也同样的，用温和有礼的态度对待她。

“伊丽莎白小姐。”

哈奈特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就望向了卡维尔先生。

“这位是？”

“亨利·卡维尔先生，一位作家。”伊丽莎白为两个人介绍道，卡维尔先生嘴角含笑。

“您好，哈奈特先生。”

“您好。”

“抱歉。”卡维尔先生看了看天色，歉意的说，“但是我该回去了。”

“没关系，卡维尔先生，再见。”

待卡维尔先生离开后，伊丽莎白收回视线，却瞧见一旁的哈奈特先生似乎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事吗？哈奈特先生？”伊丽莎白问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不免想到在舞会上哈奈特先生原本的心意，但瞧着对方的神色，又似乎并不是这样。哈奈特先生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些焦躁和担心，这和他一贯淡淡的模样可大不相同。

☆、

“您与那位卡维尔先生很熟吗？”哈奈特先生问道，伊丽莎白愣了一下，然后回答。

“并不是。上次宾利先生举办的舞会您没有过来，我是在舞会上认识他的。他好像和您住的不远，我有一次也在路上遇见过他。”

“恩。”哈奈特先生应了一声，他这会儿又恢复了那种沉静的态度。

“有什么事儿吗？哈奈特先生。”

哈奈特先生抬眼望向她，温和地说：“并没有什么，伊丽莎白小姐，但我想您该回去了。”

伊丽莎白抿了抿嘴唇，她觉得哈奈特先生可能隐瞒了什么，但是，如果他不愿意，那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强迫对方，所以她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了。但就在她走出了一米远的时候，哈奈特先生又叫住了她。

伊丽莎白停下来，转身看过去。

男人瘦高的身子在小道上显得有些单薄，他的神情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我本不应该继续问的，但是，伊丽莎白小姐，我只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问的那么认真，以至于伊丽莎白觉得自己无论开口说什么都是一种残忍。

“我很抱歉，哈奈特先生。”伊丽莎白歉疚的说道。

“不，不用抱歉。”哈奈特先生深呼吸一口气，他笑了一下，略微有些不自然，但依然温和得体。

“这本就不存在什么歉意的问题。我只是，对自己有些后悔，我太过犹豫了，错失了机会，而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就因为这样才显得珍贵不是吗？”

伊丽莎白听了，然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哈奈特先生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热爱面前的姑娘，这热爱来自于他们为数不多的交往。但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些人，即使你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但你就是乐意同他交往。

这热爱有时候不完全是和爱情有关，两个彼此可以互相交流，并且畅谈的人，爱情和友情总是密不可分。但正如两个人都更为理解的，若其中有一人遇到了他爱恋着的人，那这朦胧的欢喜就必定得干脆的收敛好。

“朋友，您认同吗？”

伊丽莎白眨了下眼睛，然后微笑。

“当然，哈奈特先生。”

哈奈特先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他望向对面的姑娘，正如他的绅士精神一样，从今天开始后，他就会把这一份感情重新退回到最合适的距离。

“您得回去了，伊丽莎白小姐，不然太晚了，会不安全的。”

“好的，哈奈特先生。”伊丽莎白应道，并且看着对方，哈奈特先生同样望着她，然后对方浅浅的笑了一下。

“您往前走吧，伊丽莎白小姐，请允许我的坚持。”

伊丽莎白咬了下嘴唇。她是极其不喜欢看着别人的背影的，所以原先的时候，达西先生那样做才会让她觉得如此感动，只是，若她再坚持，或者说些别的表达她的情绪，未免折损了对方的骄傲。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点点头，露出一个毫无负担的微笑。

“谢谢您，哈奈特先生。”

“也同样的，感谢您，伊丽莎白小姐。”哈奈特先生说道，声音正如他一贯的从容和平静。

他是一个可敬的人。伊丽莎白想道。

她往前走着。她知道哈奈特先生在后面注视着她，这是他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她也没什么资格去影响她。

她想通了这些后，就打定了主意从明天开始不再用这种庸俗的歉疚感去困扰自己，以及折损那位先生的骄傲。并且，正如她一开始就明确知道的，她选择了达西先生，是毫不勉强的，是心生欢喜的，那么，她所有的情感就应该是明朗的，是一心一意的。

朋友之间不应该夹杂着不合时宜的歉疚。正如他们都明白的，在爱情上，从来就没有谁愧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