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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会不一样吗（第1页）

第224章会不一样吗？

小乖乖在空中翻完跟头，高兴地说：“你看，我飞得怎么样？”

景以柔看着在空中飘忽着的小乖乖，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小乖乖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

“什么时候回来？”虽然景以柔知道这或许是不能问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满怀期待地问道。

“在你睡着的时候！”小乖乖飘到景以柔的头上，摸了摸景以柔的脸，景以柔觉得整个脑袋都暖呼呼的。

“干嘛要等我睡着？”景以柔更想哭了，“万一哪天，你回来看我，我却没睡着怎么办？”

“没关系的，破壳的灵蛋能自由出入梦的国度，在那里我可以变成任何形象，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好好玩了。”

“太好了！”景以柔一听小乖乖会回来，赶紧擦了一把眼泪，能回来还哭什么？不管小乖乖以什么形象回来，那都是她的小乖乖，不是吗？

小乖乖说：“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以各种形象。”

“我愿意！我愿意！”景以柔伸出手来，将小乖乖捧在手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太好办的事情，她连忙问道，“可是我记不住自己的梦怎么办？”

小乖乖说：“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我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我会在梦里保护你，你不需要记住梦的内容，你只需要记住每一个梦都是关于你的，也是关于我的，因为我就是你，而每个人的梦都是关于自己的。”

小乖乖说的话有点耐人寻味，景以柔一时间没听懂。

可是小乖乖却扑到她脸上，景以柔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小乖乖说：“我要走了，你不要难过，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的梦里。”

景以柔真想再把她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抱住她，可是现在……

小乖乖似乎觉察到了景以柔的悲伤，她说：“谢谢你，把我养大，送我离开，我一定努力活成最美好的自己。”

这就告别了？景以柔心里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景以柔没想到小乖乖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多么希望，那些时光可以回来，可是小乖乖就这样走了，像是一缕飘散在风中的烟。

景以柔脸上挂着泪水，三月的风依然很大，虽然不觉得有多冷，可是吹得景以柔有些难受，

她的小乖乖真的长大了，景以柔真心为它高兴，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小石头了，她就像是被掏了心剜了肝一样，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去窝巢教室了，她低着头，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别说去上课了，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她太难过了，她想她现在的情绪状态应该是悲伤吧？那她的内在需求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被宁问冬老师坚持问了四年多的经典四问就这样自然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就像打开水龙头就会有水流出来一样的自然。

她觉得自己的内在需求是不要分离，可是这好像不可能办到，于是，她又觉得她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很痛苦，可是这是小乖乖的选择，更是正确的选择，就如同她当年一定要离开妈妈来书院念书一样。是呀！她要允许这一切生！想到这里，她现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抬起头，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望四下里张望，希望能再看见小乖乖，可是并没有惊喜出现。

正在她失望的时候，却现路旁山坡上的腊梅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满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此刻像是一只只嫩黄色小眼睛，好奇地张望着，仿佛等待春天的手去摸摸它，然后它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开一树笑脸，喷香喷香地。

她忍不住地惊叹，春天真的来了！她仔细地打量起四周，她不得不承认春天还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家伙，它尤其喜欢捉迷藏，等你刚从枯草中找见了那抹绿，它就摇身一变成了枝头偷偷膨大的花骨朵，一转眼又变成了柳树嫩黄色的枝条，然后不等你宣告胜利，它就又钻进了迎春花的花丛里，站在那高高挑起的枝条上颤巍巍地朝你笑，今天它还是一朵，明天它就变成了一枝，羞答答地还不忘摇头晃脑。

景以柔收回视线，准备去上课，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下台阶时，一滴泪水“啪嗒”砸到了石阶上，她问：“小乖乖去的地方也会有春天吗？”

…………

接下来几天，景以柔时不时地就会生出来一种空虚感，仿佛活着都没劲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跟着小乖乖去灵蛋的世界。

云尚飞就完全没有这样的苦恼，他直接找了根棍子，竖在了床头，睁着眼睛说，那就是他的小心竿，还说反正都一样，一样不说话。

师姐作为过来人，她很能理解景以柔，她摸着景以柔的头，安慰道：“这件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那是小乖乖的决定！”

“可是小乖乖明明不想走呀！”景以柔倔强地抬头。

“可小乖乖终归是要做自己的！”

“我们在一起，她也可以做自己的呀！”

“和你在一起，她永远都只是你的灵蛋！”

“和我分开，她也永远是我的灵蛋呀！”

“你愿意一辈子都只是你父母的女儿，不再有其他身份吗？”

“可……”景以柔犹豫着，挺直了身子，却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道，“我和我父母不一样呀！”

“有什么不一样？”师姐毫不客气地说，“控制就是控制，无论以什么名义！”

景以柔就像是被师姐的这句话扎漏了气，瞬间软了下来，半天，问道：“小乖乖会幸福的，是不是？”

“是的！”师姐无比肯定地回答，“灵蛋们的世界里只有探索，没有尔虞我诈。”

“就好……”景以柔眼里闪烁着泪花，无比真诚地说道，“这样就好，我不去……我们不应该去……不应该把那些带到灵蛋们的世界里……”

人生就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做，就好像这种分离，小乖乖明明也舍不得离开，可是它却选择了离开，景以柔明明不想放手，可是却不得不放手，到底是什么让这一切生，又一次次地生？景以柔心乱如麻，她是真的不想从此只能在梦里见到小乖乖，她曾无数次地后悔，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嬉娱课这门课程能留级，哪怕留级一辈子，也行，只要小乖乖能够留下，她愿意一辈子都是一名初级守护使者，她都不在乎的，可是她却顺利地升了级。这是多么残忍而讽刺的一件事？

师姐说：“很多东西，看似在你手里，被你掌控，可实际上，并不是！”

景以柔知道师姐是对的，可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又像是没遮没掩地，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只是觉得过去所有的执着似乎都没有了意义，既然所有的人到最后都注定要分离，既然所有的得到都意味着失去，既然这一切都是空的，那为了这些个眼前放不下的东西奋斗的意义是什么？既然没有意义，又争个什么劲儿？活个什么劲儿？

师姐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响，望着半空，说了下面一段话：“一株结了种子的凤仙花，有人说它是中药，有人用它的花瓣染指甲，而我恰恰喜欢去捏它的种夹子，鼓鼓的夹子，在指间炸开，种子落了地，壳四分五裂再卷曲成一朵花，这没意义呀！可是我就是喜欢，我还想要把这份欢喜和别人分享，让别人也现这种乐趣！”

师姐说到这里，望向景以柔，悠悠然地说：“这样……或许凤仙花也变得不一样了吧？我的人生也会因这份欢喜变得不一样了吧？”

“会不一样吗？”景以柔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