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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乍听怪异，细想却有理，雪时的确不见月。”贺兰明月想了想，&1dquo;但这月是否有其他寓意便不得而知了。”

  白城明月，难不成司天监真有过人之处?

  贺兰竹君道：&1dquo;白城身处析支之地的绿洲中，冬日多雪，少有晴夜。想必先人当年登高而望时目之所及唯有白雪落水，不见孤天明月，有感而以为此名。其他寓意，先人逝去后，或许答案在藏书中吧。”

  他听罢，目光又望向那处塔楼，随后才匆匆走了。

  正厅与塔楼不是同样的风格，两边守卫女子与城门处见到的装束相比复杂一些，表情冷峻，看向贺兰明月的目光也充满敌意。

  他曾走过紫微城的御道，蓬莱的回廊，但见那些达官显贵时都不曾有如今的压力。入内后，厅中空旷，没有任何侍女，墙壁处挂有一张地图，标出了西北一带各大城镇。地图下立着两把狭窄的刀，柳叶形状，是女子用的武器。

  最上方的一把凳子铺了整张白虎皮，当中人便是那位城主。

  她大约三十多岁，比之唐非衣，长相要更艳丽些，眉眼含情，唇角带笑，只是目光少有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肃杀之气。

  &1dquo;阿霞，人来了。”贺兰竹君道，接着坐到了一旁。

  那女城主朗声笑了：&1dquo;长久以来还没有谁主动寻过来，事情我已听过，你是银州镖局的二当家，常年走这一条线。”贺兰明月颔后，她道：&1dquo;你代表镖局来此，莫非要与白城谈生意?”

  贺兰明月恭敬行了一礼：&1dquo;非是生意，而谈存亡。柔然觊觎析支之地，城主可曾想过除了抗敌，还能与旁人结盟?”

  女城主脸色变了，旋即正厅的门应声而关，整个厅内只留下他们三人。

  她在贺兰竹君面前似乎没有大庭广众的强势，上挑眼梢朝贺兰竹君一扫，那人点了点头，问道：&1dquo;据我所知，下在银州没那么多兵力，谈何结盟?”

  &1dquo;析支之地无人管辖到底隶属大宁境内，不知城主与这位贺兰先生&he11ip;&he11ip;”明月忍了忍，&1dquo;听闻过年初政变么?”

  女城主道：&1dquo;豫王逼宫夺位，紧接着便大败柔然，有何不妥?”

  &1dquo;银州城中不久前来了位贵客，关于政变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而他告诉我，豫王与柔然其实早已相互勾结，所谓大败，不过一场戏。”贺兰明月抬手止住她要反驳的举动，&1dquo;且听我一言，当真大胜，依照高氏的作风为何不称臣、不纳贡，甚至连一丝要柔然退还战俘的条件都没有?”

  贺兰竹君目光微动：&1dquo;难道真是做戏?”

  &1dquo;我那位贵客说，抗击柔然的非是逼宫的豫州军，而是北境的幽州军。幽州军统帅是位不折不扣的帝党，此次挂帅做前锋，后有刚登基的豫王督军，幽州军精锐中过七成被俘，至今押解柔然生死未卜。城主，你以为呢?”

  贺兰竹君皱眉：&1dquo;若此话当真，他是借抗敌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

  明月笑了笑：&1dquo;你说，他帝位不稳，会不会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为了让北境安宁就把析支之地拱手让人了?届时白城会怎么样?”

  女城主道：&1dquo;可你若结盟，白城也未必能一直维持现状&he11ip;&he11ip;”

  贺兰竹君打断她：&1dquo;你的贵客，恐怕是废帝?”

  他猜得如此快、如此准，明月暗自惊讶片刻，没有否认。贺兰竹君观察他神情，哂道：&1dquo;却不想银州也已经成了显贵的喉舌。”

  &1dquo;王土之内寻求自立，这般胆识果然不同凡响。”

  &1dquo;你是要定谋反吗?”

  听贺兰竹君这话，明月反倒笑了：&1dquo;谋反不谋反，又非我一言便能定性。贺兰先生机敏，能察觉废帝安顿在银州，应当也能猜到我此行目的。”

  那人望过来，他眼窝比汉人深邃得多，瞳仁颜色浅，如此望去居然与贺兰明月有了两三分的神似。贺兰竹君不露声色，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后才道：&1dquo;你要劝服城主，出兵或者出钱帮助废帝起事。”

  神态、相貌、姓氏，处处都透着熟悉气息，一个大胆的念头随即浮上来。

  &1dquo;如此直白，我也不妨诚恳相对。”贺兰明月道，&1dquo;原本我觉得他太不切实际，但他提了一个条件，我实在无法拒绝。先生可知，贺归迟是个假名?”

  竹君垂眸，端着那只杯子轻轻摇晃当中清澈酒液：&1dquo;并非典故却像执念，若说是假名，不奇怪。”

  &1dquo;那先生再猜猜我本名叫什么?”

  茶杯忽然便拿不稳了，贺兰明月压着他抬起头的动作，似笑非笑道：&1dquo;敢问先生可是建元年间银州人士，府上与塞北三卫又有何关联?”

  茶杯猛地坠地，四分五裂。

  女城主站起身：&1dquo;夫君，你先离开，让我来与他交涉!”

  贺兰竹君破天荒没理她，看向贺兰明月，双唇几乎有些颤抖：&1dquo;西军已死，贺兰一族尽数被杀，你&he11ip;&he11ip;是王爷的什么人?”

  &1dquo;你又是他的什么人?”贺兰明月道，&1dquo;难不成是他儿子?”

  &1dquo;怎有可能!”

  &1dquo;也是。按理来说你若怕报复，就不该继续用贺兰之名，尤其在陇城附近这块敏感的地方。但你却沿用至今，毫无隐瞒之意，甚至坐了白城中一人之下的位置，是在等谁来寻你，或者仍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