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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他有些东西教给我了，有些，我还没来得及学。”思及此，贺兰明月微微一哽，&1dquo;本想着他在，我便不用操心这些行军之事，终究造化弄人。”

  冉云央一拍他右肩，沙盘上几路军队已经攻向洛阳：&1dquo;你以为如何?”

  他说话不绕弯子时便把贺兰明月当成了知己兄弟，贺兰明月略一打量，手中捏着的棋子一弹，打在了南部洛水：&1dquo;可能会逃。”

  冉云央愣了：&1dquo;哎?本该斩杀在洛阳城中才对呀。”

  &1dquo;高泓非是坐以待毙之人。”贺兰明月在西面群山丘陵中划出一条线，&1dquo;他有自己的亲军，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收拢了禁军与中军。届时反杀不至于，但这批人马护他出逃足矣。从南面、西面都可以出洛阳，接着北上过崤山后破关而入就是西京。”

  &1dquo;你想说他可能会在西京继续自立?”

  &1dquo;不一定，但西京毕竟前朝都城，且关中易守难攻，最好不要让他西逃。”

  冉云央略一思索：&1dquo;秦王带兵出关你觉得可行吗?”

  &1dquo;秦王有军权?”

  &1dquo;冉某记得先帝极为信赖他与豫王，所以秦州、豫州两地都有驻军，不设都督府。”

  秦王高子游，先敬文帝同胞弟弟之长子，高沛生前是他皇族内最忠心的支持者。贺兰明月以为可行，道：&1dquo;那么南方呢?南方你并无谋划。”

  冉云央的言论有些自负：&1dquo;我朝根基在大河以北，若他南逃，则已经没有野心了。”

  贺兰明月不敢苟同，他绕过沙盘，南方水系纵横交错，土地一马平川，又思及早年为高景读过的奏表中那些极尽描述南楚繁华、天下粮仓的字句后，摇摇头否决冉云央的想法：&1dquo;摒弃陈旧观念后，取润州，可取天下。”

  &1dquo;您说什么?”

  &1dquo;江宁江都这两个地方决不能放。”贺兰明月仔细端详，问道，&1dquo;距离润州最近的是淮州军吧，还有楚州，可从南郡出往润州&he11ip;&he11ip;”

  冉云央没懂他的意思：&1dquo;为何要理会南方?”

  贺兰明月道：&1dquo;南郡到江都一线自古以来就是战场，兵家必争。若只顾洛阳放掉南方大片土地，高泓成功南逃，可能又是二分之势。”

  南北相争的痛苦已经尝过数十年，谁都不愿兵戈延续长久。

  冉云央恍然大悟：&1dquo;&he11ip;&he11ip;原来如此!”

  &1dquo;不能让他南渡大江。”贺兰明月布下几枚小旗，&1dquo;就这么做，润州李氏既然争着要给高景援助，便让他们尽一份心力。在大江以北布下防线，一旦高泓南逃被阻断即可押送后经由崖关北上。”

  &1dquo;为何是崖关?经由运河不是更方便么?”

  闻言，贺兰明月嘴角挑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然。沙盘上，南北之间的屏障成了一处矮小的不起眼的关隘，贺兰明月与它沉默对视，透过时间与千里沃野，几乎能看见那里曾经洒满的西军热血。

  南楚俘虏暴亡，西军起兵围城，陇西王寻求自立&he11ip;&he11ip;这是祸根，也是一切的起源。若非如此，他不会在豫王府中暗无天日地长大，不会背上那两道耻辱的伤痕。

  他也没可能对高景卑躬屈膝数年，再换来对方的一道道算计。

  崖关，是西军荣誉消亡之所，也是贺兰明月的噩梦。

  &1dquo;高泓必须在崖关下跪，以慰英灵。”

  后续再探讨如何行军布阵，远程联络各地将领，贺兰明月从没经历过，冉云央却好似胸有成竹，并不觉得这就纸上谈兵了。

  他想着兴许就是李辞渊所言&1dquo;真正的将士”，纵然安定十数年，将到用时就立刻如利剑出鞘。昔年高景说陇西王后北宁没有真正的帅才，他看向冉云央收拾沙盘的动作，忽地觉得此言不尽然正确。

  良将能冲锋陷阵，万军之中取敌方级;名帅安坐中军，却要千里之外扭转乾坤一定胜负。

  良将易得，名帅却不世出。

  这一道上他不及冉云央良多，更不能分析天下战局。贺兰明月自认没运筹帷幄的本事，可冉云央或许便是被埋没在平城的一个帅才。

  &1dquo;那没什么事的话冉某就先告辞了，稍后修书完毕送去给大人过目。”冉云央笑嘻嘻地收拢两把双剑，贺兰明月点头示意明白后他转身便走。

  行至室外，冉云央又突然去而复返：&1dquo;差点忘记一事。”

  &1dquo;冉大人还有事吗?”

  &1dquo;此物是混在那些文书中的，看样子像私人信件，兴许下属办事的时候粗心大意一并拿了过来。”冉云央从最底下摸出两叠信封，&1dquo;喏，&1squo;贺归迟’是你吧?那就是驿馆送来给你的，还有一封&he11ip;&he11ip;嗯，在这儿，叫&1squo;唐非衣’，是谁?”

  &1dquo;就是那位提长刀的姑娘。”贺兰明月奇怪道，&1dquo;怎会有她的信件?”

  &1dquo;这冉某如何得知啊?既然这样，就都交给你，大人你帮忙转达吧!”冉云央递过来不由分说地塞给他，脚底抹油，飞快地遛了。

  贺兰明月无可奈何，展开两封信一对比却立刻看出了端倪——

  &1dquo;贺归迟”&1dquo;唐非衣”，分明出自同一个人的触。

  这人他认识，是被强行留在银州的谢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