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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页（第2页）

  甄意难过：&1dquo;安瑶，你这是为什么呀？难道就像言格说的那样，你早就认识许莫了？”

  &1dquo;是，很早就认识许莫了。”她抬起头，脸色重变得平静，很简单一句话就概括了，&1dquo;那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侮rǔ过我，所以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这样的事，她竟说得风淡云轻。可，心里应该是仇恨深刻的吧。

  安瑶的身世怎么会这么可怜，所以才有如今冷淡得像冰一样的xing格。分明有了唯一的守候，却也......

  甄意嗓子哽住，此刻算是终于明白了安瑶的那句&1dquo;我宁愿自己不漂亮”是什么意思了。

  言格立在月桂树下，几不可察地拧了眉，一半为安瑶的遭遇，一半为那些烧掉的纸张。

  他垂眸半刻，缓缓道：&1dquo;言栩并不介怀。”

  后面还想说&1dquo;事qíng过去很久了”，但斟酌后，没有出口。

  安瑶听言，出乎意料地微笑了，很温柔：&1dquo;是，他不介意。叫我不要沉溺在过去，以后好好的，就好。我以为就会这样......”

  笑容渐渐淡下去，

  &1dquo;可当我看到许莫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毒虫一样。我不想去想，可控制不住。他还一天天地出现在我面前，每天提醒我过去的屈rǔ。”

  她的手轻轻地在抖，努力克制不让它抓成拳头，

  &1dquo;我的一生，自问没有什么多想追求的东西，渴望的也只有言栩。

  心外科是我生活的手段，言栩则是我的生命。

  我这一生，孑然一人，很多事qíng，并不在乎。当年生那种事，比起身体和所谓的贞洁，更受伤的是我的骄傲。那时，我也并没有多要死要活，因为那时以为，人生会按部就班地度过，那时没以为，会遇到爱的人。

  遇到了，就多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和他一起啊。遇到言栩后，这种遗憾每每让我痛不yù生。成了我心里的刺，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人会因为8年前的往事杀人吗，还是说过去的仇恨一天天滋生酵，成了心里的黑暗一角？

  甄意不懂，也不好问，却听安瑶又道，

  &1dquo;原本是想忍下去的。可，最可笑的，甄意，你知道是什么吗？”

  甄意静静看着她，见她真的在笑，可那笑容是如此悲凉：&1dquo;许莫，他不记得我了。”

  &1dquo;呵，好不好笑。从一年前订婚开始，到现在婚期将近，我每天都在遗憾。而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曾经对我的伤害忘得一gan二净！还让我救他，简直可恨之极。后来我想，他应该是装不认识我。因为一直说他没病后，有一天，他突然转口，说要把我过去受rǔ的经历公之于众，以及我最近的婚讯。”

  言格听着，不动声色地蹙了眉。

  甄意想，许莫还真是接二连三地踩安瑶的死xué啊。可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安瑶的语气也是很轻的。

  &1dquo;但是，除此之外，他非常虔诚地把我当医生。对于病人，我无法不尽心，也无法用医学去杀人。”

  甄意想得到安瑶一面痛恨他，一面被职业道德束缚，也想得到她两难得几乎疯的痛苦。轻声问：&1dquo;许莫用这个，要挟你给他换心？”

  &1dquo;对。那些日子，他每天都用这个要挟我，bī我给他做手术。我一直没同意。可婚期近了，言栩偶尔会来医院接我下班，有一次，许莫差点儿冲出来。”

  甄意蓦地想起那次，他们四个在淮生的病房门口说话，当时就有人鬼鬼祟祟地看安瑶这边。

  她就是每天这样被一个妄想症跟踪威胁的。

  甄意：&1dquo;你猜到了许莫有妄想症，知道他会恶化，但你却想利用他的妄想症？”

  &1dquo;对。”安瑶回答，&1dquo;我想，他迟早会绑架我，所以就放任没管，准备借着被绑架的机会，以自卫的名义杀死他。可甄意，我至多以为他只是要我给他做支架手术，根本没想过他要心脏移植。我以为他只会绑架我一个人，没想他会绑架婴儿。被绑架的过程中，因为婴儿始终在他手里，我被牵制了，结果自卫杀他不成，反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1dquo;直到最后脱险，我返回去，杀了他。”安瑶沉默了一会儿，仿佛终于说完了，可以jiao代后事了，&1dquo;我真的配不上言栩。等他醒来，麻烦你们照顾他，叫他别难过了。”

  &1dquo;真正爱上了，谁会计较配不配，那只是旁观者的说辞。”甄意道，&1dquo;我们叫他不难过，他就会不难过了吗？”

  安瑶身影僵了一下，最终一言不，拔脚离开。

  言格立在木栏边，风chuī着柳条从他肩上抚过，他眸光莫测，淡淡地问：&1dquo;就准备这样去对警察撒谎吗？”

  安瑶的背影再度一顿，却没转身。

  &1dquo;我母亲让你去自，说你刺伤许莫后，把他摁进水里淹死了。”

  &1dquo;这本来就是事实。”

  &1dquo;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要用镇定剂对付言栩。”

  安瑶平静如常：&1dquo;言栩他不准我去自，可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1dquo;撒谎。”言格简洁利落地打断。

  他双手cha兜，从倚靠的栏杆上直起身来，&1dquo;言栩不是一个会协助警方的好公民，但也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不去自，他不会介意；可如果你去自，他也不会阻拦。他会完全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安瑶应答：&1dquo;他是。可阿姨说要取消我们的婚礼，不准我再来言家，也不准他再和我见面。所以，他才qíng绪失控。”

  到了这种时刻，安瑶已经平静得不起风1ang，想起上次在警局的测谎，甄意不禁想，她就是那种内心qiang大到坚硬的人？

  甄意立在夜里的凉石阶上，心在凉，连着呼吸也不畅。

  她不知道究竟谁真谁假，也没法分辨安瑶有没有撒谎。只是，她有点儿害怕，如果不是安瑶杀的人，而她要去自，那&he11ip;&he11ip;

  她看着安瑶单薄孤寂的背影，忽然很心疼。

  可夜里，安瑶的声音异常冷清：&1dquo;人就是我杀的。他8年前毁了我一次，忘得gangan净净；8年后，道歉没有一句，继续毁我的人生，仇旧恨一起。我不该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