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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言面不改色地端着自己的碗吃饭，食不下咽？怎么可能，二伯母做的菜真好吃！

  明兴语则是躲着李大花，看都不带看李大花一眼的，他怕自己看到大伯母吃饭的样子就饱了，不怪明兴语这样，自家吃饭的时候都是细嚼慢咽的，碰到李大花这样的，真吓人！

  “二弟妹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李大花一边嚼着肉，一边张大嘴说了句话，然后就继续加快手上的动作夹菜，主要是夹肉。

  赵燕脸上还勉强有点笑，她没吃太多菜，顾着明言明兴语，“言言多吃点，刚才不是说饿了？”要是可以用锅铲分菜，赵燕肯定选择分菜！李大花这是一辈子没吃过肉是吧？余光看到明建功明兴语两父子不断吃肉的模样，深深地叹气。

  饭菜很快就被清光，几盆肉是最快被吃光的，李大花打着饱嗝，手上却没停下来，依然去盛了一碗满满的白米饭，“二弟妹，你的手艺是真不错，就是只能过年过节能吃到，是我没有口福了。”

  菜被吃光，是对赵芳最大的赞美，但是吧，这句称赞从李大花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是啊，也就过年过节我能露两手了，平时叶子英子可舍不得我进厨房干活呢。”赵芳话说的毫不留情，是想着膈应李大花的。

  谁知道李大花却道：“美芳就是太懒了，我也是吃了只生一个儿子的亏，要是能像你一样生三个儿子，就有三个儿媳妇让我使唤了，我不得每日等着吃了？说到底，就是我命里没这个福气！要是能将明娇三个丫头换成男娃，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张美芳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跟李大花计较这些，她碗里还有几块肉没吃完呢！

  没等赵芳说话，明娇将筷子拍在桌上，“妈，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女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我怎么说话了？啊？我是你妈！还说不得你了？”李大花理直气壮地回过去，筷子拍得比明娇还响亮！

  “妈，你怎么还这么不讲理！现在男女平等！女的怎么就比不上男的了！”其实明娇很看不惯他们家里的几个男人，一个个只会拖后腿，活全让女人干了！明兴进脑子灵活，怎么偏偏就要靠关系才能找工作？若是她爸和她哥自己干起来，还能比二房三房他们两家差？

  “住嘴！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明建功喝止明娇，明娇倔强地看回去，“我没错！”捂着脸哭着就跑了出去，然后是“嘭”地一声木门关上的声音。

  “爸妈，让你们看笑话了，明娇越来越不像话了。”明建功一脸丧气地对明家两老道，又朝李大花道，“记得管教好明娇，脾气这么大，嫁到何家去跟婆家闹矛盾怎么办？”

  李大花塞了口白饭，吞了下去，“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她！”

  其他人什么话都没接，主要是看得多了，连点看戏的兴致都没有，毕竟李大花也就是嘴上说说，哪里舍得真打明娇？若跟李大花说话，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李大花抬杠呢！

  吃完饭后，大房一家又早早离开了，剩下吃得干干净净的锅碗瓢盆，赵燕撸起袖子，跟着赵芳一起搬到水井边，见明言要过来帮忙，忙道，“用不着你，我给你二伯母唠嗑唠嗑，你坐着玩儿，或者跟你爷奶说说话去。”

  赵芳让两儿媳去哄孩子睡觉，两妯娌兑了一些热水，洗着也不冷，一边说话，好不惬意。

  “燕子，今年还是跟往年一样，后天就去城里？”

  “对，跟爸妈也说好了。”赵燕笑道，没留在家里招待出嫁的明大妞明二妞两个大姑子，是因为平时跟两家来往不少，也不一定要在初二见面。

  赵燕本是越城人，家里父母是越城大学的教授，没有兄弟姐妹，她是独生女，明家两老也体谅赵家父母的不容易，没在意这些，有时还特意让赵燕多回去看看父母，赵燕都记着这些，她能嫁到明家来，是她的福气了。

  赵芳挨近她道，“要是这两晚不想住家里的房子，就去我那里住，有空房子。”

  明家是早年明爷爷请人盖的瓦屋，以前只有明建军三兄弟的时候，不觉得小，但分家后，就小了，明建国不要房子，只意思要了点钱，自己分家后找村长划了块宅基地，建起了宽大敞亮的瓦屋，离着明家不远，李大花天天要眼馋好几回。

  明建军则是厂里有分配房子，不住村里，但想着回村里有地方住，就没要钱，也没要其他的屋子，就要了一间房，这间房位置好又大，张美芳嫁进来的时候就看上了，用尽了办法搬了进去，说好三房一家回来住就暂时搬出去挤几晚。

  住久了，倒是觉得成了她的屋子，百般不乐意搬出来，家里是还有其他屋子的，就是不愿意搬，看准住在这间房了。

  赵燕想到张美芳明里暗里的酸话，笑了：“这回我走了就换一把锁，看她怎么住，她要是能，就弄坏锁搬进去住！”

  赵芳“哎哟”一声，也跟着笑：“这法子好，真要撕破脸，那就好看了，不过，她还真不敢撕破脸！”

  明言听了这些话，扶着肚子慢吞吞在院子里走着，明家的电灯除了大房那边的屋子，其他的都没有熄灭，所以院子也是比较光亮的，她仰头看着天空，虽然是冬日，但李家村在南方，今天还是有太阳高照的，这会儿的夜空也有零星的星星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