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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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张、曾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沈聿。

  皇帝也沈聿的私交不必说，看到沈师傅如此难受，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沈师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不要太难过。”

  皇帝这样说，沈聿却格外难过，垂眸盯着脚尖，满面哀思。

  三人都愣住了，郑老怎么了？要开席啊？

  “朕知道郑老半生操劳。”皇帝道：“你放心，朕会给足老体面，让他衣锦荣归，颐养天年的。”

  张瓒闻言，动动嘴，刚准备说什么。

  “张老也不必再说了。”皇帝大手一挥：“这是朕应该做的，不用谢恩了。”

  张瓒：……

  神特么不用谢恩了！

  沈聿不阴不阳的表态了，皇帝又给定了调子，曾繁和袁燮自然没有二话，转而规划起郑迁离开内后的工作安排。

  张瓒一脸郁气的回到值房，长子奇怪的问他：“父亲为什么阻拦郑老致仕呢？袁老做了辅，您就是次辅了呀。”

  袁燮那样脾气，做个吉祥物还不错，到时候实权落在张瓒手里，与实际执掌内有什么区别？

  何况袁燮老眼昏花，天天嚷着要告老还乡，能在辅之位上待几年都不好说。

  要是怀安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笑他幼稚，作为一个小老预备役，业务能力这么差。

  一个公司里天天嚷着要辞职的员工才是最稳定的，袁老都喊了两年了，月月满勤，风雨无阻。

  郑老在位，张瓒可以在他的庇护下混到致仕，郑老不在，朝政骤然失衡，皇帝有动了起复姚滨的心思，他作为老郑的头号拥趸还能安稳吗？

  张瓒啜了口茶，愤愤道：“只是没想到，沈聿会在背后捅刀子，郑老英明一世，毁在这个得意门生手里了。”

  ……

  郑迁上一次停职，皇帝趁机收拾了一批言官，这一次停职，皇帝又暗示内拟票，为曹钰平反，赦免他的家人，恢复他的南直隶总督、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职衔。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告诉郑迁，是时候让贤了。

  郑府堂屋的房檐下，摆着一把四出头的官帽椅，郑老坐在上头，望着密密匝匝的雨幕。

  老管家郑福撑着伞，引着一名中年人进来。郑迁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乌纱罗袍的科进士，意气风的走向他。两个身影渐渐重合，已是十几度春秋。

  “恩师。”沈聿行至廊下，朝他行礼。

  “恩师？”沈聿又喊了一声：“可是身体不适？”

  郑迁回过神，自嘲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你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情景。”

  沈聿一撩前襟，慢慢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