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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渡剥开一颗吃了——旧时的便宜货，口感很糙，黏牙，好在够甜。

  他打开音响，把陶然听了直皱眉的那歌重拎出来无限循环，安静地坐了一会。

  直到将一把糖都吃完，他才起身换到驾驶座，刚一动，他现车上还落了张照片。

  那是一张很小的证件照，掉到了座椅fèng隙，收拾的时候没看见。

  费渡打开内置车灯，拿起那张属于死者的证件照片。不同于方才青面獠牙的尸体，这一次，他看清了死者的长相。

  费渡盯着照片上那年轻人额角的月牙疤，缓缓地皱起眉。

  第6章于连五

  第二天一大早，骆闻舟先回市局，跟张局聊了一会，这才跟陶然往花市区分局赶，刚停好车，先到的郎乔就迎了出来。

  郎乔递过两杯咖啡，小声说：&1dquo;你们怎么才到，他们拘了马小伟，认定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人是今天一大早直接塞警车里逮回来的，后面网媒的车跟了一路，刚被驱散。”

  陶然一听就急了：&1dquo;什么！”

  骆闻舟伸手按住他肩膀：&1dquo;是按着程序拘的？”

  郎乔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说：&1dquo;骆队，王洪亮那老东西盯着呢，不可能出这种纰漏的。”

  骆闻舟沉声问：&1dquo;证据是什么？”

  &1dquo;是手机。”郎乔飞快地说，&1dquo;这事特别蹊跷，死者何忠义的手机在他室友马小伟那——官方说法是，昨天晚上，分局这边的负责本案的警察接到举报，说看见马小伟拿着一个手机，看起来像死者何忠义丢的那个，分局这边立刻出警传讯马小伟，找到了那个手机，还在上面检查到了马小伟和死者的指纹。”

  骆闻舟一皱眉。

  陶然刨根问底：&1dquo;是谁举报的？举报人怎么看出马小伟拿的是何忠义的手机？”

  &1dquo;据说那部手机是刚出的款，而且是个很贵的牌子，他们这边用的人很少，何忠义那个好像是什么亲戚送的，刚拿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过，印象很深。”

  &1dquo;是谁举报的，因为什么举报的，这都不重要，就算王洪亮他们是闯进去qiang行搜出来的，事后也能编出个莫须有的举报人，”骆闻舟一摆手，&1dquo;关键是那个手机，拿了受害人的手机，也并不意味着马小伟就是凶手，这个作为证据不严谨——马小伟是不是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有没有人刑讯bī供？”

  &1dquo;你猜对了，”郎乔做贼似的往四下一瞄，看见周围没人，才接着说，&1dquo;刑讯bī供应该不至于，那小崽子为了早早出来打工，谎报年龄，我昨天晚上找人查了一下，他身份证是改过的，现在才刚过十六，估计让人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人家问他手机哪来的，他支吾一会之后说是捡的。”

  &1dquo;还是在案现场捡的，”骆闻舟摇摇头，&1dquo;再问他什么时候捡的？他是不是还说，是九点一刻前后，听见争吵声下楼查看的时候捡的？”

  郎乔一摊手。

  在有其他证人旁证时间地点的qíng况下，说自己在案时跑到案地点&1dquo;捡”了个手机。

  凶手是谁？

  我没看见。

  骆闻舟无言以对，伸手在自己下巴上重重地抹了一把：&1dquo;我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坦诚的&1squo;凶手’了。”

  郎乔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王洪亮意气风地朝他们走了过来：&1dquo;我昨天去开了个区域安保会，就缺席了一会，怎么，刚一回来就听底下人说嫌疑人已经抓住啦？市局来的小领导们就是敬业，瞧这效率！”

  骆闻舟原本微沉的脸色硬生生地回暖，回了他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1dquo;王大哥假客气，心里指不定怎么嫌弃我们要来抢功劳呢。”

  王洪亮笑起来见牙不见眼，两颗大门牙巍峨地自嘴唇两边撅出来：&1dquo;都是为人民服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然而他表功的话音没落，郎乔就突兀地cha了句嘴：&1dquo;王局，这案子证据链还没全吧？凶器没找着，马小伟也没承认是他gan的，里头还有好多疑点，您看看后续是不是还有什么工作需要我们帮忙的？”

  郎乔是个货真价实的&1dquo;大眼灯”，经过市局的法医科专家曾广陵主任亲自鉴定，说她那双眼睛比电视剧里的&1dquo;小燕子”还大，为防眼周长皱纹，郎乔轻易不肯笑，特殊场合非笑不可，也多半是僵着眼角只动嘴，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皮笑rou不笑的功夫，虽然本质是个二货，但看起来特别高贵冷艳。

  平时审犯人、唱黑脸等等凶神恶煞的角色，她都能一肩挑，毫不做作。

  郎乔嘴里说是&1dquo;帮忙”，语气却冲得好似要喷人一脸，同时，她用瘆人的大眼睛冷冷地瞪着王洪亮，生生把王局&1dquo;为人民服务”的大门牙瞪得偃旗息鼓，guī缩回嘴里。

  王洪亮脸色一变：&1dquo;小郎，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