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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也抱抱院长妈妈，说，“院长妈妈，我会常回来的。”

  院长妈妈笑呵呵地拍拍路也的后背，满脸都是褶皱，面团团的很慈祥，说，“孩子，多点回来，我年纪大了。”

  路也沉默了片刻，眼睛有些酸，说，“要不我今晚不走吧？”

  “真的吗？”叶思远之前回来不久又出去忙了，刚忙完回来见到路也准备离开，特别不高兴。叶思远听路也这么说，直接将路也从背后抱起转了一圈，笑道，“今晚我要跟哥哥睡！”

  “嗷呜！”路也被吓了一跳，嚷嚷道，“你小子力气还挺大！”

  路也拍拍叶思远的狗头，下次再来是没问题的，但不回去秦守峯肯定不会同意。

  路也和大家道别，钻进车里，瞬间被冻得打了个激灵。他看了眼车头，询问，“李大哥，你开空调了吗？好冷。”

  李秘书冻得瑟瑟抖，欲哭无泪，说，“没开。”

  路也带上车门，扭头看向一旁散寒意的秦守峯，这寒气逼人，大夏天的都能把人冻坏。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谁又招惹他了？

  路也和李秘书偷偷对视，用眼神交流。

  路也：李大哥，给点提示，不然不知道怎么哄！

  李秘书看懂路也脸上的字幕，扫了孤儿院门口还站在那的高挑小子一眼，拼命挤眉弄眼。

  路也拧眉，解读李大哥传递的信息，解读失败。

  路也挨到秦守峯身边，用手指戳戳对方的手臂，没有拒绝。他大着胆子牵上对方的手，嘿嘿还是没拒绝。他抓起秦守峯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窝进男人怀里，撒娇道，“我困。”

  路也才不会那么傻问对方干嘛生气呢。

  秦守峯深吸了口气，沉着脸调整位置让青年窝得更舒服，淡淡道，“睡吧。”

  路也掀眸注视男人的表情变化，看不出任何变化。他打了个哈欠，把毛绒绒的脑袋埋进男人怀里。他在孤儿院被吓得半死，又哭了大半天，后来跟孩子们疯了很久，路也确实困了。

  李秘书通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两人一眼，真心佩服路也的心够大，老板吃醋吃得这么明显居然一点都没往自己身上想。更神奇的是，路也完全不害怕生气的老板，把老板抱住就睡，还睡得挺香。

  果然没点本事，是无法把老板拿下的。

  秦守峯掀眸，目光与李秘书对视。李秘书被吓了一跳，立马收回目光，不敢多看路也一眼，苦笑道，“老板，我有老婆的。”

  秦守峯扯过薄毯子给路也盖上，阻下挡板，遮挡住李秘书的视线，说，“专心开车。”

  李秘书：“……”

  半夜，秦守峯被惊醒，垂眸看向不停往自己怀里钻的青年，熟练地拍抚青年的后背，一遍遍亲吻过对方唇，尝到一丝咸湿。

  秦守峯动作一滞，眉头蹙起，喃喃道，“有一段时间没作噩梦了，是因为去孤儿院了吗？”

  路也像只受惊的猫咪，蜷缩着身体不停往秦守峯怀里钻，试去汲取更多的安全感。他陷在灰暗的梦境里，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到。

  那段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了，只有梦在帮他记着。

  三四岁的小路也瑟缩在脏乱的角落，“砰”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身上，他浑身颤了颤，却不敢喊疼。

  “废物！要不是看你这张脸不错，养大了能卖钱，我早把你剁了喂鱼！”

  “我是没给你饭吃吗？居然跑邻居家偷东西吃！看我不打死你！”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还得偷偷找地方埋，多麻烦。”

  小路也麻木地看着这对夫妻，他们当初买自己的时候有多和善，现在的嘴脸就有多丑恶。这是他被转手的第五个家庭了，他的情绪已经变得麻木，这就是他对“父母”两个字所有的认知。

  他们为什么讨厌自己？

  是自己不够乖吗？

  是自己一天吃一顿饭太多了吗？

  是自己力气不够，干不了大人的活，所以没有用吗？

  男人和女人骂骂咧咧出门后，他捂住咕噜咕噜直响的肚子站起来，他走到大门前拉了拉，又被反锁在家里了。家里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已经没有吃的。他偷偷从窗户爬出去，“噗通”一声摔进满是碎沙石的路上，幸好这里是一楼，没有摔死，只是把手脚嗑破了皮。

  小路也不敢再向邻居讨要吃的，径直往山森里去，想找点野果子吃。他走了很久，迷路了。从白天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白天，他终于回到村庄。可是眼前一片炙热，熊熊大火把只有几户的小村庄给烧没了。

  小路也的家也没了。

  路也走了过去，牵起小路也的手，往火焰的相反方向走，边走边说，“不哭，那里不是家，我带你回家。”

  小路也握紧路也的手，弱弱问，“你现在过得好吗？”

  路也怔了怔，弯了弯眼睑，笑道，“嗯，坚持住，我现在过得很好。”

  小路也脏兮兮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期待道，“还是一个人吗？”

  “不是了。”路也撒了个慌，“我有人陪了。”

  “路也！醒醒！”熟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

  小路也笑着向路也挥挥手，“去吧，我不害怕了。”

  路也猛地惊醒过来，现自己刚才又被困在梦里。当他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那是一个很难受的梦，也许是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自动将那部分记忆给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