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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郑濯昨天没在字条里说明详情，不止是因时辰着急，而是他的确尚未弄清具体。元赐娴皱眉问：&1dquo;这消息与我阿爹有关？”

  郑濯点点头：&1dquo;她留下的字条里写明了三哥近来正在组织一场暗杀，预备将滇南王与王妃拦在归途。”

  元赐娴喉间一哽，僵硬地眨了三下眼，却因记起郑濯最开始说的，已与徐善连夜商议出了对策，所以克制了急躁的情绪，先冷静问：&1dquo;消息可确切？”

  &1dquo;在我得到消息之前，姜小娘子就已被灭口，我派去送她出城的人一样无一生还。那张字条是我事后着人打理她的尸时，在她袖中无意现，应该是她原本准备顺利落脚后再交给我下属的。”

  元赐娴眉头深蹙：&1dquo;殿下的意思是，姜璧灿正是被忧心计划暴露的平王给灭口的，只是平王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您也未必会现这张字条&he11ip;&he11ip;所以，这不是她故意送上门的假消息？”

  6时卿闻言低咳一声以示提醒。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过了郑濯叙事的部分，接下来精彩绝伦的分析，可以轮到他上了吧。

  郑濯无奈看他一眼，然后道：&1dquo;我的第一反应与县主一样，但与徐先生仔细商议过后，却觉未必如此。”

  6时卿终于成功在元赐娴朝他望来之际接过了话茬，严肃道：&1dquo;这事有三种可能。一种便是县主和殿下最初所想。但若将整个环节逆向推论——姜小娘子究竟怎会如此巧合地偷听到平王的计划，怎会如此巧合地得到混入流觞宴的机会，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在死后还挥了传递消息的作用？巧合太多，恐怕就不叫巧合了。”

  元赐娴点点头，很是赞同：&1dquo;先生所言不错。”

  6时卿见她眼底似有一丝敬佩闪现，正暗自得意，却想到他虽免了郑濯出风头的机会，却也不是在给自己添彩，一时免不了再生叹息。

  做一个有秘密的人好累。

  元赐娴见他不往下说了，只好主动问：&1dquo;先生所言另外两种可能，或许是这样？第一种，是平王故意叫姜璧灿偷听到计划，摸入皇子府，目的就是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殿下。第二种与第一种类似，不过不是姜璧灿单方面受骗，而是她经由平王指使才做了这些，本道事成后将得他信任，却不料会被卸磨杀驴。”

  6时卿点点头：&1dquo;县主聪慧。”

  他说完，喉间如被针刺。觉得她聪慧，可以用6时卿的嘴巴说啊，唉。

  元赐娴却已不再看他，忧心忡忡望向郑濯：&1dquo;虽说徐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甚至兴许更接近真相，但我不能拿我阿爹阿娘的性命做赌，毫无作为。殿下以为呢？”

  郑濯看了眼6时卿，示意他是被问及了不得不答，而非不识相，然后道：&1dquo;恐怕这就是三哥的目的。哪怕真相是如徐先生推测的那般，只要滇南王和王妃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们就无法坐以待毙。然而一旦我们作出防备，又很可能落入他的圈套。”

  他说到这里肯定道：&1dquo;不过县主放心，我不会拿他们冒险。字条上虽未明说三哥计划的时间，但滇南王离京不久，尚且身在州县密集的剑南道北部，此刻绝不适宜大肆动手，所以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元赐娴感激道：&1dquo;多谢殿下谅解为人子女的心情。”说完又看向6时卿，&1dquo;如此，先生可有了对策？”

  6时卿面具后边的神情略有不悦。

  哦，要拿主意了就看郑濯，要问对策了才看他。她就想用他的脑子是不是啊？

  他默了默道：&1dquo;欲要破局，先看设局人意在何处。平王的最终目的永远是殿下，对付滇南王便如对付殿下布置在朝中的其他暗桩一样，只是中间一环。平王因势大且不安分而不得圣心，哪怕刺探得到再多，空口白话也不可能说服圣人，不过无端打糙惊蛇。所以哪怕他早知元将军与殿下来往密切，也始终按兵不动，直到设下此局。”

  &1dquo;此局不在致滇南王于死地，而是为找出两条证据，一则证明他可能反叛，二则证明他和殿下的牵扯。如此，便可将反叛之罪扣在殿下头上，即是所谓一网打尽之法。”

  元赐娴点点头：&1dquo;第二条的确切实可行。平王的计划是姜璧灿讲给殿下听的，倘使最终这消息到了我阿爹手中，便可证明是殿下暗中报了信。但第一条&he11ip;&he11ip;”她皱皱眉，看了看俩人，&1dquo;我阿爹并无反叛之意，平王要如何颠倒黑白地证明这一点？”

  6时卿心里暗暗感慨一声。平王其实就是想逼得元易直走投无路之下动用私军，然后捉了这把柄拿给圣人看。毕竟私军和反叛，在上位者眼里是一码事。

  但元赐娴却全然不知自己父亲暗拥私军的事，而他碍于元易直此前请他隐瞒的交代，也不能告诉她。

  他只好道：&1dquo;或许是平王怀疑滇南王私下豢养了死士或军队，因此想试上一试。”

  元赐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觉平王的心态和猜测算得上合理，但阿爹没有私军，根本不会中招啊。如此大费周章设了一个局，却为证明一样未必存在的东西，是不是太糙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