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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月怔住了。

  见她不说话，见她一直都没说话，他便自行领悟了，道：&1dquo;我懂了。”

  他转身往外走，走得很快。

  练月知道他这番走了，大约是不会再来了。她很想说点什么留住他，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多么可怜的小孩子，前半生只被教了如何杀人，没有被教如何讨人喜欢，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不出我喜欢你，我钟爱你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可是她想见他，她一直惦记着他呢。

  他走得那么快，她都怕得瑟瑟抖了，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回头看她一眼，他就会知道，这个可怜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等了他好几个月，等他和她相互取暖。

  他消失在她的小院里，消失在暮色中。

  她再也忍不住了，蹲下去，抱着自己，哭了起来，越哭越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昏过去了似的。

  卫庄走出去又折回来，这么大的动作，她都没觉。

  卫庄面色凝重的瞧着这个哭得很伤心的女子，道：&1dquo;原来你这么爱哭。”

  练月猛地抬起头来。她泪眼朦胧，眼睛哭的很红。

  卫庄蹲在她面前，他的剑就搁在脚边，他静静地瞧着她：&1dquo;这么哭，是因为我吗？”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又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卫庄伸手为她擦眼泪，他指腹上微有薄茧，擦过她眼角时，还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练月忽然扑上去，抱住了他。

  卫庄被她扑得措手不及，两人直接滚到了地上，卫庄下意识的护住她的后脑。两人抱着滚了好几下，方才稳住。稳住时，这次是她在上，他在下。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相这么一望，两人忽然吻上了。两人甫一吻上，位置就被调换了，改成了男在上女在下。剑客的亲法，依然刁钻霸道，没亲多久呢，就把人亲得气喘吁吁了。对方气喘吁吁了，他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抵着她的肩，还有些喘，他喘息着，低声的，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她说：&1dquo;真奇怪，是不是？”

  练月没问他什么奇怪，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跟他如此难解难分了。是寂寞让他们难解难分么，寂寞真的这么强大么？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这个人在她身边，那就够了。

  亲完之后，他们又抱了一会儿，方才站起来去吃饭。可是饭都凉掉了，也的的确确没做他的，只好又重做了一次。这次他在灶下添柴。只是依然不怎么说话，他俩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有个人在旁边，只是看着，就会觉得很安心。

  第六章

  吃过饭之后，练月收拾碗筷，卫庄也跟着去灶房，她洗碗时，他就站在旁边看。收拾完灶房之后，他们回到屋里，在八仙桌旁坐下，坐下之后，一时也没话，只能大眼瞪小眼，傻看着对方。

  看了一会儿之后，卫庄忽然问：&1dquo;叫什么？”

  练月一愣，忽然笑了，是啊，她还没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呢。她道：&1dquo;练月，白练的练，日月星辰的月。”

  卫庄问：&1dquo;卫国人？”

  练月有些奇怪：&1dquo;我虽是卫国人，却是在穆国长大的，一般人听我说话，都猜我是穆国人，你怎么会猜卫国？”

  卫庄道：&1dquo;可能因为我是卫国人。”

  练月笑了：&1dquo;你是卫国人，但也没卫国口音，听着倒是有些宗郑之地的口音。”

  卫庄道：&1dquo;是在天阙城待过几年。”

  练月道：&1dquo;那卫庄一定不是你的真名。”

  &1dquo;为何这么说？”卫庄瞧着她。

  练月抿嘴一笑，十分温婉：&1dquo;天阙城的剑术高手，大都声名在外，你的剑术这么高，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但我却没听说过，除非不是真名。”

  卫庄道：&1dquo;有盛名的，不一定都是高手，真正的高手，也不一定有盛名。”

  练月点了点头：&1dquo;这么说也是对的。”瞅了他一眼，&1dquo;那你之前是哪种，是有盛名的，之后埋了，还是原本就埋着？”

  卫庄瞧着她，没说话。

  练月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问：&1dquo;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卫庄道：&1dquo;你对我的过去很好奇？”

  练月叹了口气，道：&1dquo;那不然我们要一直傻坐着啊。”

  卫庄一愣。

  练月道：&1dquo;反过来也行，你来问，我来答，反正都是打时间。”

  卫庄却道：&1dquo;我没什么想问的。”

  练月脸上那些温柔的表情缓慢的淡了下来，她忽然把桌上的灯吹灭，在黑暗中道：&1dquo;既然没什么想问的，那你走吧。”

  卫庄微微皱眉：&1dquo;你赶我走？”

  练月有些恼了：&1dquo;你爱走不走。”

  卫庄坐着没动：&1dquo;我若走了，你还哭么？”

  练月这次是真的怒了，她噌的站起来，道：&1dquo;不送。”

  他见她要走，伸手去捉她的手腕。练月手腕一绕，躲开了。卫庄怎会让她躲掉，两人一来二去的，就打上了。结果不言而喻，卫庄压根就没离开凳子，就把她扽怀里去了。

  哇，练月想，每次见面都要被他碾压一下，这种感觉可真不太好，于是到了他怀里，也不甘心，还要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