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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离开（第1页）

6云生与安多站在雾中，看着在白日之中有煌煌大星落下，坠入城中。

咆哮着的龙心引擎转动着，在两人的耳边喧吵。

安多试探着，走出雾中，往外界看去。那些光雨已经消失不见，仅剩下遍地的狼藉遮盖那光矛在大地上刻下的伤痕。

“我们成功了，毕方被击落了。”安多有些兴奋，看向千疮百孔的天空。那些云层被光矛刺穿，在仰视中呈现出无数大小不一的孔洞，阳光从空洞中洒下，笼罩在这片废墟之上。

“你想好回去的报告怎么写了吗？”6云生打着哈欠，也从雾中走了出来，很久没有休息过的他有些困了。不过6云生有些习惯这种困意，就像习惯这个世界一样。

“还能怎么写？大概就是在报告书中写满骑士长带队有方，副队长英勇抗敌。然后让他们帮忙签上实习有效的签名。”安多理所当然的说着，“毕竟在中土，人的价值需要上头的认可，大家都是齿轮罢了，而无用的齿轮会被替换。”

安多的话散在了风中，而风吹来了毕方的复仇。

...

绝望的毕方坠落着，死去外置脏器与血浆的毕方失去了一切与外界的连接。此刻承载着一百二十个魂魄的中枢变成了黑乎乎的棺材，承载着魂魄们必死的命运。

但狭小的晶簇棺材中依然晃动着，就要从棺材板中伸出手来，将杀死它们的人拽入棺材。

没有了与太一的连接，没有了眼与躯，连与频道连接的脏器都已经被烧焦。此刻毕方剩下的，只有那微弱如溺水一样的挣扎。

呆滞的站立在水晶中的魂魄开始了动作，他们像划火柴一样，将自身的躯壳点燃，将晶体燃烧。魂魄们手牵着手，将那份火焰传递了下去。那一小团火焰烧啊烧，将那淡黄的晶体烧开裂缝，将已经焦黑的脏器点燃，将它金属的羽翼融化。

于是，它那钢铁的躯壳开始变成赤红的液体，在挥洒中变成薄而宽大的羽翼，一些血痂在羽翼的边缘烧成灰烬，黑色的火焰掺杂在那炽热的高温中。

毕方变成了一只融化的鸟，红色的液体是它的躯壳，它的魂魄如柴薪般燃烧，它将坠入这座城中，它要将未知的敌人焚毁。

但毕方也没有了窥探世间的眼，于是这只炽热的大鸟只能盲目的坠落，再坠落，直到砸向地面。

巨大的鸟消失了，大量融化的金属将周围的建筑淹没，在冷却中变为凝固的雕塑。

那些被附上钢铁的废墟孤独的矗立着，在倒塌废墟中像一座丑陋的金属雕像，而无人知晓这雕像的名字。

毕方复仇失败了，失去眼睛的它脆弱的死去了废墟之中，连它最后的挣扎都那么的可笑。但毕方确实是如此的脆弱，毕竟它本身只是一种应对空艇形天使的特种兵器。就像中土针对天空的铳天使海格力斯之炮可以轻易的毁灭毕方一样。

于是毕方三十七号结束了它的服役。

...

“你要走了吗？”安多与6云生站在一起，看着坠落的毕方在天空中融化，那些炽热的钢水挥洒着，将半个天边烧红。

“当然，你不也一样吗？你们完成了与姜无圣的交易，拿到水银湖的图纸之后不也要离开天华吗？”

安多点了点头，“图纸的交易会有姜坊主手底下一个留学机构送来，与带队的沙恩骑士长直接交易。”

两人说着，6云生忽然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黑魔法师是怎么样的存在？”

“那大概是不受人待见的，但又对生活无可奈何的。”安多想了想，“他们都是生活在下城区的家伙，在工厂的废水和雾霾中长大。于是那些人的身体状况总是很不好，只能求助于邪恶的黑魔术，利用不人道的技术摘取病变的脏器，然后就变成被教会谴责的邪恶存在。”

安多说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而一旁的6云生有有些搞不清楚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好像与那段储存在太岁星君之中的记忆有关。

片刻的沉默之后，6云生对安多挥手告别。而安多看着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家伙离开，却忽然有一点失落。

“你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脸呢？”安多忍不住问。

“大概并不好看吧。”6云生摸了摸青铜的面具，却没有摘下了。

在这片洒满阳光的废墟之上，在满是灰烬与尘埃的残骸之中。未来的神明眷属，中土的铁公爵，无上福光号母舰的主人——安多·贝雷，第一次目送着6云生远去，直到仅剩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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