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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雕刻家》十三（2）

  &1dquo;梅丽来看我们了，”在老公进门时，克拉克太太开心地说着，&1dquo;我们在等着吃蛋糕。”

  罗莎起身，递了张名片给克拉克先生。&1dquo;我已经向她自我介绍过了，”她轻声说，&1dquo;不过她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梅丽。”

  克拉克先生和他老婆一样，已是耄耋之龄，头早已全秃，不过腰杆和肩膀仍很硬朗。他走到老婆身旁，但克拉克太太忽然惊慌地退缩到一旁，低声自言自语。罗莎暗暗想着，他不知有没有对她动过粗？

  &1dquo;我其实很少让她独自在家，”他像在自我辩解，仿佛她在控诉他，&1dquo;不过总得去买点日用品。大家都有事要忙，也不好去麻烦邻居。”他拂了拂光秃秃的头顶，再把罗莎的名片看个仔细。&1dquo;我还以为你是社工人员，”他说着，这次口气反倒像在控诉她了，&1dquo;作家？我们不需要什么作家。我们要作家做什么？”

  &1dquo;我希望你能帮我。”

  &1dquo;我对写作一无所知。谁告诉你我的姓名的？”

  &1dquo;奥莉芙说的，”克拉克太太说，&1dquo;她是奥莉芙的朋友。”

  他大吃一惊。&1dquo;噢，不行！”他说，&1dquo;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须离开。我不想再卷入这件事。太过分了。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地址的？”

  &1dquo;不行，不行，不行！”他老婆学着他说，&1dquo;太过分了。不行，不行，不行！”

  罗莎屏住呼吸，数到十，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失控。&1dquo;你怎么忍受得了？”她这句话的语气和克拉克太太一样没头没脑。&1dquo;对不起，”她看到他脸色紧绷，&1dquo;我说这句话太失礼了。”

  &1dquo;我们单独相处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我只要默不作声就没事了。”他叹了口气，&1dquo;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一切都已时过境迁了。我帮不了奥莉芙的忙。罗伯当时也想帮她，不过都被她拒绝了。她叫你来做什么？”

  &1dquo;太过分了。”克拉克太太低声说。

  &1dquo;不是她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听着，”她说着，瞄了克拉克太太一眼，&1dquo;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1dquo;没什么好谈的。”

  &1dquo;怎么会没有，”她说，&1dquo;你是罗伯的朋友。你比别人更了解他们家。我在写一本书，”她想起刚才已经把来意告诉过克拉克太太，&1dquo;如果找不到人提供吉宛和罗伯·马丁的资料，我就写不下去了。”

  这句话让他大吃一惊。&1dquo;小报的狗仔队，”他呸了一声，&1dquo;我不想被牵扯进去。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克拉克太太惊慌地叫了出来，&1dquo;不能报警。不行，不行，不行。我怕警察。”她斜视着眼前的陌生人，&1dquo;我怕警察。”

  难怪她会这样，罗莎想，或许她的老年痴呆症就是当年生凶杀案时受到惊吓造成的。他们是否因此而搬家？她拎起她的公事包和手提袋。&1dquo;我不是小报的狗仔队，克拉克先生。我只是想帮奥莉芙。”

  &1dquo;没有人帮得了她，也帮不了我们。”他望了老婆一眼，&1dquo;奥莉芙毁了一切。”

  &1dquo;我不同意。”

  &1dquo;请出去。”

  那妇人爆出了颤抖的声音。&1dquo;我那天没有看到吉宛和琥珀，”她痛苦地大叫，&1dquo;我撒谎了，爱德华。”

  他闭上眼睛。&1dquo;噢，天啊，”他低声说，&1dquo;我是造了什么孽？”他压抑住心头的悲痛，声音抖动着。

  &1dquo;哪一天？”罗莎追问。

  不过克拉克太太脸上又是一片茫然。&1dquo;我们在等着吃点心。”

  克拉克先生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1dquo;她年纪大了，”他告诉罗莎，&1dquo;她的神智已经失常，你不能相信她的话。我送你出去。”

  她没有动。&1dquo;是哪一天，克拉克太太？”她亲切地问。

  &1dquo;就是警察来的那一天。我说我见到她们，其实我没有。”她紧蹙着眉头，&1dquo;我认识你吗？”

  克拉克先生猛然揪住罗莎的手臂，把她往门口拉。&1dquo;滚出去！”他怒吼，&1dquo;为了他们家，我们受的苦还不够吗？”他把她推出去，然后把门砰然关上。

  罗莎不自觉地抚了抚肩膀。克拉克先生虽然看起来年纪一大把了，力气还挺大的。

  她开车回家时，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再次面临着和奥莉芙交谈时所感受到的迷惑。克拉克太太说的是实话吗？她在警方来查案时，真的说谎了？或者她只是在胡言乱语？如果她说谎了，案情会有差别吗？

  罗莎回忆起她在盗猎人餐厅的厨房时，黑尔告诉她的关于罗伯·马丁有不在场证明的话。&1dquo;我们原本还在揣测，会不会是他去上班前先杀了那对母女，然后奥莉芙再开始肢解尸体，借此来保护他，不过这一点也被推翻了。他连这个嫌疑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一个邻居妇人在送老公出门上班时，刚好看到罗伯·马丁正要出门，那时候吉宛和琥珀都还好端端的，因为她还在她们家门前和她们交谈过。她还记得曾问起琥珀在格里吉工作的情况。罗伯·马丁驱车离去时，她们还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