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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相（第2页）

妖北泠说：“小幸，魔娈或是红夷，自始是爱你的，定是后来生什么误会，可能是南境实验室出现某些差错……”

“后来呢？”女孩声音沙哑着打断她的话，“什么叫既定意识？”

妖北泠觉得口干舌燥，说话愈小心：“是我们控制实验品不产生杂念的手段，实验品的所有行为由既定意识决定，当既定意识说一加一等于三，那么即使你知道正确答案，写出来的永远错误，既定意识不可违背。”

“是嘛，你们……可真厉害。”怀幸抬头，双目充血，语气轻飘飘的，“也就是说，我大庭广众使用的力量是厌弃我、要杀我的人赠予，我称自己为神时，不过是某个人随意附加的玩笑。”泪水积满眼眶，从脸庞滑落，她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你有没有觉得自豪？有没有知晓真相的优越？有没有当做热闹看？都有吧。”

看见女孩流泪，妖北泠终于情绪崩溃，直摇头：“小幸，我从没有过，我、我……当时因为你总是完不成测试，在无限的死亡与重生，我无法接受，就将你送去南境。南境实验室主张实验品长期生长，至少在那儿，你能够好好长大，可能还会成功。我太懦弱，我选择逃避，我明明可以让你在北域也安心长大，后来，他们告诉我你因为意外彻底被摧毁，我不敢相信，却又觉得那对你说不定是最好的结局……”

“够了！”怀幸怒从心起，“实验品实验品，你们这群人哪里有拿我当过人，既然最初我无法完成测试，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愿意这样做？不可能的吧，那样会浪费魔娈的能力，第一位成品被抛弃，也会打击士气的，不是吗？你在装模作样什么？就算让你回到过去，知道我在南境能够成功，也还是会送走，不管我此前经历过什么，对不对？”

妖北泠伸手触摸她的脸颊，却被女孩拉着推出房间，门“砰”的声关闭。她听到屋里传来的破碎声，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心如刀绞，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哭泣着，喃喃着：“对不起，小幸，对不起……”

“你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无约更加认真地端详小女孩，她过两天就满月，眼睛黑溜溜的，不吵不闹，对上自己的视线，张嘴“咯咯”笑。

真可爱啊。

无约开始对o9o1有出实验的举动，她管o9o1称作小幸，全名怀幸，希望这孩子一生都拥怀幸运；她会从外面买来各种玩具逗孩子，小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似月牙。

这次，她买来波浪鼓，照例来到小幸身边，却只现一根带血的手指，鲜血从实验台延伸。无约茫然地顺着过去，见到不少残肢，最后，她看见她的小幸，脑袋滚在一边，头盖骨缺失，大脑置在玻璃容器中。

“为什么？”

“我等不了太久，再重做，o9o1说不定能通过测试。”

他们活生生地解剖了她的小幸！让大脑记住痛苦，当做惩罚！

那天，无约失落了一下午，不该与实验品亲近，哪怕拥有她的基因，也只是实验品。可是，当再次看到那小孩，她还是忍不住去握住那只小小的手掌，某种大约名为爱的情愫在心底生根芽。

o9o1失败太多次，活着的最长时间不过三个月，无约再也无法承受女孩一次又一次被折磨致死，她选择送出去，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幸。

那天，她收到南境方的来信，否认R是实验品，并保证委员会是施计稳住人心，并不清楚实验室的存在，他们隐藏得很好。

几年前妖北泠接到o9o1彻底死亡的消息，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她没办法忘记那个孩子。思绪交集，她踏上回程的大巴，被什么吸引着，扭头，一眼就现那个观望窗外风景的女孩。

女孩气场独特，很难叫人忽略，在这座被土黄色覆盖的世界，如此明艳夺目。

妖北泠心脏一颤，过去和小男孩换了位置，认真感触女孩周身的气息，问过她的名字与年龄后，难以自拔地激动，但，不可能的，她的小幸已经死了。这个也许是幻想，也许是令人伤感的巧合，总之，不可能。

离开火车后，她都抱有这种想法，直至千玄的电话打来。至今，她仍记得千玄说：“我想，小幸没有死，她还活着，是R，也是即将着名十地的上命主神。”

一连数天，妖北泠被喜悦与悲伤填满，那个孩子真的是小幸？如果是，为什么南境要欺骗她？南境做的报告记录全是假的么？莫非是小幸死后再生，南境没来得及说？

种种考量让她坐卧不安，兀自失落间，面前浮现白光，那个她日日夜夜思念的女孩，张扬无畏地站在讲台中央，傲然宣布上命成立，神气十足地改变沙漠。

她终于确定，这个孩子的确是她的小幸，小幸还活着，在做所有人期待的事。

实验室的人是骄傲的，可是，对那个孩子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妖北泠止不住眼泪，从前种种自脑中掠过，小幸，连这些都无法接受，我还怎么敢告诉你更多？

屋里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慢慢平息，这个于泗启而言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不快不慢地走向终点。

但，金乌消失，滚滚乌云盘踞于空，名为白昼的夜晚再次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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