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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就是敌军的机枪阵地,机枪手伸长脑袋望着对面的山梁。
刘文辉转身看着几人,压低声音:“一共三个,决不能出半点声音!阿榜、志恒、武松留下!”
刘文辉将手里的枪递给武松,冲他微微一笑,顺手掏出自己的三棱军刺,向大牛、梅松一挥手,三人从三个方向,慢慢的朝着敌军机枪阵地移动过去。
对面的山梁上,虽然不是精彩的演出,却牵动着所有敌人的心。和阮伟武不同,炮排和机枪手不会相信,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下,那上面还会有一个活人,他们想要看看阮伟武是不是真的能找到活着的。
山梁很远,中间还有层层叠叠的丛林藤蔓阻挡。三个机枪手一边看,一边议论。表情轻松,完全没有一点紧张。
一共三个人,主机枪手就站在高射机枪的屁股后面,这里地势较高,看的最远。他不断的说话,将看到的情况对其余两人讲解。一个副枪手和弹药手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的还会问上两句。主机枪手每说一句,两人在下面就要呵呵的笑上好一阵。
刘文辉已经爬到了阵地的外面,透过灌木丛能清楚的看到敌人的脸,表情、姿势,就连他们的脸部的动作看的都是一清二楚。
主机枪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回头正要告诉其他两人。刘文辉猛然一下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一个飞扑冲向机枪阵地。动作很快,敏捷的和猿猴一般。
敌人还是有说有笑。当现有人的时候,刘文辉已经到了近前。一脚踩在枪管上,手里的三棱军刺反握,连续两脚,整个身体在高射机枪的枪架上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人就落在了副机枪手的眼前。敌军傻了,他们不明白,这人是谁?明明穿着自己的军服,怎么突然就窜了出来。
其中一个刚要说话,一股大力突然从身后传来。粗壮的手臂死死的卡住自己的脖子。和他并排站着的另一个,看的清清楚楚,第二个“自己人”正卡住同伴的脖子,根本不是闹着玩,已经下了死手。他想叫喊,嘴巴还没有张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疼,飞了起来,眼前却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机枪上的那具尸体终于掉了下来,是被大牛一把拉下来。脖子上长长的一道口子,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身子倒在地上不停的抖动,他想问问,这些“自己人”为什么要杀他。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敌人的机枪阵地一共有两个,分别位于阵地左右。这是敌军的特点,他们崇尚交叉火力,只有火力与火力之间形成配合才能挥最大的优势,也能相互保护,做到没有死角。在夺取阵地的一瞬间,倒了三个,又有三个补充进来。隔着中间的工事,就算旁边的敌人看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谁都没有注意到西面机枪阵地异常,都在注视着对面山梁上的动静。看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还没有找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被炸成了碎片,或者是被自己的机枪打成的肉泥,血肉模糊间肯定是找不见了。
刘文辉招手,将阿榜等人叫过来。选择这个机枪阵地是有原因的,此地开阔,处在山崖上的一小块平地。巨大的高射机枪可以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另一个机枪阵地位于右下方,居高临下有天然的优势。更重要的一点,炮排就在他们身后,回过头都能看见耸立的炮管。
“志恒先动手,将那些6o炮全都炸了!”刘文辉开始分配任务:“阿榜,将对面机枪阵地的三个干掉,牛哥调整机枪位置,目标对面山梁!”
“明白!”大牛嘿嘿一笑,立刻动手准备。刘文辉端起枪就趴在阵地边沿,如果有漏网之鱼,他和梅松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人已经准备妥当,刘文辉正要下令。武松突然问道:“我干什么?”
刘文辉这才想起,现在他们是六个人,寻思了半天,一指旁边的高射机枪弹药:“你和牛哥一组,给他供给弹药!”
“不!我要杀猴子!”武松很执拗。
刘文辉啪的在武松的脸上来了一巴掌,打的不重,声音却很响。武松没有哭,而是抬起头瞪着刘文辉,咬牙切齿,刘文辉也生气了,似乎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大声吼道:“少废话,这是命令,执行!”
声音不是太大,足够传进上面的炮排阵地和下面的另一个机枪阵地。有几个耳朵灵的敌军已经站起了身,朝着刘文辉这边张望。梅松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吼道:“开火!”
阿榜的狙击枪先响起,下面机枪阵地的机枪手立刻中弹。张志恒的手雷也扔进了炮排的阵地里,剧烈的爆炸将几个敌军轰了出来。大牛使劲一拉机枪的扳机,急的子弹,带着笨重的“嗵嗵”声,飞向对面的丛林。敌人的反应也很快,炮排的士兵,已经开始反击。梅松奋力将敌人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刘文辉一把将武松摁倒在地,冲着武松怒吼:“这是打仗,不是玩!再不听命令,老子崩了你,去给牛哥供给子弹!”
没人理会武松,转身趴在梅松身旁,手里的ak47疯狂的扫射。机枪阵地的几个敌人已经被阿榜干掉,炮排的敌军哪会料到会遭受如此近距离的打击。很少摸枪的他们和刘文辉等人比起来差距很大,被刘文辉和梅松压在阵地里不敢露头。张志恒从容不迫的将一颗颗手雷扔进炮阵。
大牛疯狂了,一边大吼一边在机枪上摇晃。强劲的后坐力让他觉得,这才是武器,最趁手的武器,最有力量的武器。高射机枪的强大后坐力,让大牛的身子不断的摇晃,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稳定住枪口,尽量让每一颗子弹都落在想要他落在的位置上。
阮伟武被爆炸惊醒,不清楚打在身边的这些子弹是从哪里来的。身边的战士开始惨叫,大家开始寻找隐蔽的地方,那些受伤的人没人理会,任凭第二子弹打进他们的身体。
“怎么回事?那些家伙是不是疯了?”阮伟武大叫。
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寻找隐蔽物。惨叫和哀嚎响彻整个丛林,谁也顾不上阮伟武的问话。趁着子弹从自己身边离开的空隙,阮伟武举起望远镜,看向自己的阵地。浓烟滚滚,有人正用他们的机枪打他们。
一个上尉大声吼道:“我们的主阵地被偷袭了!炮排损失惨重,失去了战斗力,机枪阵地已经被攻克!”
阮伟武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此时,枪声停止。阮伟武立刻下令:“撤退!立刻夺回主阵地!”
话音刚落,高射机枪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身子飞进后面一个倒霉蛋的胸膛。粗大的子弹,将那家伙的胸口打出一个大洞,肠子和别的器官立刻流了出来。
敌军呐喊着开始冲锋。刘文辉一把拉过张志恒:“做几个饵雷,咱们撤!”
十几颗手雷紧紧的靠在一起,其中一颗被拔掉了插销,只用一根细细的藤蔓绑住,另一头拴在机枪的支架上。刘文辉一挥手,六个人窜出机枪阵地,钻进了密密的丛林里。他们快的奔跑,完全不顾道路的险峻。敌人有一个师,他们只有六个人,只有保住性命才能消灭对手。
“轰!”巨大的爆炸在身后炸响。机枪阵地被炸的稀烂,率先冲上来的十几个战士全被炸死,飞起来的手雷在空中爆炸,分裂的弹片没有死角,周围十米之内被完全覆盖。聚集在机枪阵地周围的敌军非死即伤。
阮伟武眼睛红了,仅有的那只眼睛都要裂开了。看着满是狼藉的阵地,他知道这是谁干的。炮排排长拖着流血的胳膊来到阮伟武的面前:“阮少尉,我……!”
阮伟武深吸几口气,一摆手:“不必说了,是我指挥不利,和你们没有关系,下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丛林师损失惨重,炮排已经废了,两挺机枪也没用了。折损战士三百多人。阮伟武没有停歇,留下部分战士照顾伤员,带着其他人追着刘文辉他们的脚步钻进了丛林。
丛林师就是打丛林战的,在丛林中得心应手。很快,就有人现了刘文辉几人的踪迹,阮伟武没有再犹豫,立刻下令,从左右两边包抄。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五个家伙剥皮抽筋。
天色渐暗,丛林中的雾气又起来了。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无论他们怎么跑,都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武松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几人:“你们先走,我拦住他们!”
众人一愣。张志恒连忙道:“你怎么拦?敌人可有一个师!”
武松一脸严肃,看着刘文辉的眼睛:“排长,就让我留下吧?我保证拦住他们!”稚气的娃娃脸上,写满了坚定和信心。
刘文辉从后腰拔出一把手枪,将子弹上膛,翻转枪口,将枪柄递到武松手里:“小心,两天后,咱们在法卡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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