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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臭豆腐的叫卖声，安凡自岐山夜市后就没再买过臭豆腐了，有阴影，她今天打算买一份，不止买，她还打算投喂凌染。

  外酥里嫩的臭豆腐到手，安凡先给嗷嗷叫的凌云喂了一块，再自己吃了一块，最后问凌染：“你要吗？”

  擎等着到自己顺序的凌染猛点头，这是安凡第一次对她表露和善，她激动：“我想吃，给我吃！”

  安凡将整盒都给了她。

  一盒五块，眼下还剩三块，安凡看着凌染将一块窝着萝卜碎和葱花的臭豆腐送进嘴里，心跟着悬在半空。

  凌染先是皱眉，再是犹疑，一切细微的表情都落在安凡眼里，她看到她抿紧唇吞咽下去，正要扭头，听凌染振奋说：“天哪这是什么！好好吃！”

  凌云给她解说学名臭豆腐，凌染跟着把剩下两块装进肚子。

  安凡又买来黏牙的打糖、爆浆的鱼丸还有变态辣的鸡翅，她诧异于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又顺遂把一样样“折磨人”的东西送到凌染手中。

  凌染一一接受投喂，此时黏牙成了有，爆浆变成惊喜，而变态辣的鸡翅也得以让安凡看到晚了将近一年的她期待的凌染的反应。

  凌染辣得脸面通红，鼻尖冒汗，间隙吐着舌头吸着气要喝水——

  一切都与过去相对，向着另一个轨道展。

  她原本在这条轨道上满怀期待地等着人，可把人等到了，她又想走，她觉得没意思。

  这条路岔路太多，道路交错，事件频，在这样的路上等人，真的没意思。

  凌染不知道安凡为什么突然心情低落，被她传染，她也没了逛夜市的心思，于是一场夜市出行早早结束。

  回到凌家，安凡迳自进房间浴室洗澡，等洗完澡洗完头出来，和在窗边沙等她的凌染对上视线。

  凌染说：“今晚睡你的房间还是睡我的房间？”

  她又换了一条睡裙，带卡通图案，没有一丁点过去凌染的样子，安凡闭了闭眼，说：“就这吧。”

  “好。”凌染慇勤从衣柜抱了一个枕头到床上，就搁在安凡的枕头边上。

  安凡对镜吹头，透过镜子，看到凌染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安静靠在床头，只盯着她，什么也不做，也什么都不说。

  这种感觉说不上太好，安凡关了吹风机，吹风机声音本就不大，一关室内更是安静得过分，安凡问镜中的凌染：“你在想什么？”

  凌染意外地正经：“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失忆，我们现在会怎么样？”

  答案安凡知道，但她好奇凌染怎么想，于是她问：“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想不到……”凌染诚实说：“刚刚我去问凌云你为什么不开心，她告诉我说，但凡你烦我，肯定是想起了过去的我，可我让她告诉我过去的事，她又不说。”

  安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等她吹好，再抹了些水和乳液，凌染还像那样安静坐在床头，扮演一只洋娃娃。

  安凡说：“睡吧。”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凌染也跟着躺进来，距离一下子就变得特别近，可能受了白天的影响，安凡一时竟在恍惚身边人到底是过去的凌染还是失忆的凌染。

  大概情绪不佳，安凡困倦说了一句：“记得协议第二条。”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凡原以为同床睡没什么问题，可第二天一早醒来，才现问题很大。

  她睡得早，醒得自然不会晚，一醒来现她正双手双脚抱着凌染，姿势相当尴尬。

  安凡痛心自己会有这样的表现，一边缩手缩脚一边思考原因：是，她过去确实幻想并且奢望过这一幕，可眼下物是人非，她这时候抱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凡怕惊扰凌染，抽手抽得格外小心，离得近了，她微微能闻到凌染身上的味道，和过去的她格外相似。

  看来是脑子变了，鼻子还停在过去，安凡抽回手，正要缩脚，凌染突然朝她靠过来。

  安凡一惊，不再动作，凌染顺势在她肩头蹭了蹭，再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和惊慌的安凡对上视线。

  “早。”凌染眨了眨眼睛说。

  安凡还尴尬，咽了咽口水：“早。”

  凌染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一凛，说：“我睡懵了，我刚才不是故意……”

  她又猛地意识到被子下的肌肤相贴，再度惊慌：“我没有要毁约！我可能睡着了不自觉想挨着你，不是故意的！”

  安凡索性由凌染将责任揽在身上，木着脸说：“这几天别来烦我，不然协议就不做数了。”

  凌染抿紧唇，许久才答应：“好的。”

  失忆的凌染别的不行，信守承诺这方面倒是做得很到位，说不来烦就不来烦，安凡时而约大学室友出门吃个饭，时而和凌云出门逛个街，要么就窝在房间一个人忙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凌染这几天的生活就相对苦逼，凌云安排的时间很紧，又总是有凌家找的各种人找上门来给她灌输一些知识，她不想学，却不得不学，想看见安凡，却常常一整天都看不到，整个人被迫麻木，逐渐地，脸上连个笑模样都看不见。

  约室友出门的安凡偶尔还能收到凌云给她来的小视频，视频中的她往往是现了什么奇的事，偶尔凌染会出镜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