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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原主和柳隽，早就命断黄泉，化作尘土，归于荒凉的北关。

  昔日名门柳家，也将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再也没有人想起这个出过皇后的书读家族。

  肖瑾不会感到歉疚，更不会觉得痛苦，他会和陈思儿或是其他女人，继续生儿育女，也许会彻底忘记柳家，也许还会提及柳家，在每年皇长子的忌日上，痛骂柳家，以示自己的慈父之心。

  没有人在乎真相如何，没有人关心柳家那死去的满门上下。

  幸运的是，皎月来了。她既受了原主的委托，就会完成她的心愿。柳家的冤屈，她要平反，柳皇后的尊荣&he11ip;&he11ip;她也要拿回来。

  到了如今这一步，肖瑾已经被她亲手牵着站到了悬崖边，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再亲手推他一把，让他尝到从悬崖坠落的那种绝望。

  &1dquo;你还记得我姐姐吗？”皎月开口，打破室内一片沉寂。

  肖瑾听到她的声音，触雷般地抬头，便看到她嘴角扬起轻柔的笑意，然而肖瑾心头却揪得更紧了。

  &1dquo;我自小便跟在嫡母身边长大，姐姐性格温婉，喜诗书、擅棋画，她爱我护我，亦母亦姊&he11ip;&he11ip;”皎月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一双水眸再次恢复了往日灵动，&1dquo;姐姐出嫁的时候，我抱着她哭，她说，女子都有这么一遭，她嫁的是日后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叫我不要为她担心&he11ip;&he11ip;”

  &1dquo;你还记得我父亲吗？他性格刻板，老气横秋，可是他心中有大道，最是衷心耿直不过&he11ip;&he11ip;他总是训导哥哥和隽儿，柳家不以外戚为荣，唯有读书自立，方是根本&he11ip;&he11ip;”

  &1dquo;你还记得我哥哥吗？他年纪与你相仿，学富五车、俊朗非凡，他和嫂嫂琴瑟和鸣，最是恩爱&he11ip;&he11ip;”

  &1dquo;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叫萱儿。萱儿刚刚会说话，喜欢拉着我去花园里玩，姑姑、姑姑地叫我。我答应她，会给她绣一个荷包，上面是她最喜欢的迎春花&he11ip;&he11ip;”

  &1dquo;可是，我的荷包还没绣好，柳家就没了&he11ip;&he11ip;父亲，母亲，姐姐，哥哥，嫂嫂，萱儿&he11ip;&he11ip;还有王管家，李嬷嬷，秀儿，娟儿&he11ip;&he11ip;都没了&he11ip;&he11ip;”

  她的声音，始终这么轻柔，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眼角的泪，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庞滚落在衣襟上。

  &1dquo;我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皎月歪着脑袋，天真烂漫地看着他，&1dquo;你的儿子没了，为什么要说是姐姐害的？”

  肖瑾心口一窒，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皎月往前一步，脸上依旧是不明所以的困惑：&1dquo;只凭一个写着八字的布娃娃和一个江湖道士的指认，你就相信你的元配妻与你的太傅，害了你的儿子？你不了解他们的为人吗？还是说，他们的性命，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肖瑾僵硬着身子，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跟前，他混沌地想着，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快解释啊，快解释，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皎月看着肖瑾哑口无言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擦掉眼角的泪，猛然间抽下头上的簪子，冷冷地刺在肖瑾颈边，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1dquo;可是&he11ip;&he11ip;在我心里，他们的命，很重要啊。”

  第27章渣皇姐夫请求饶

  皎月温柔地笑着，然而目光却满是凉意哀戚，酝酿着绝望与疯狂的风暴。她的簪子，又往里刺了一点，肖瑾感觉到一阵刺痛，冰冷的簪子刺破了他的皮肤。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刘嬷嬷几人更加小心，根本不让她接触匕、剪刀之类物品，皎月却另有招数，竟将簪子磨得尖锐，也能当做匕来用。

  她是随时防备着自己，她是真的恨不得他去死。

  这个认知，让肖瑾胸口瞬间胀痛，心底的痛，远过脖子上这点伤口造成的痛。

  &1dquo;在你心里，他们的命不重要，但是对我而言，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是我在这世上最深的牵挂&he11ip;&he11ip;”皎月收起笑容，蕴含着恨意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肖瑾，却又克制不住地落下眼泪，&1dquo;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是肖瑾？”

  少女光洁的脸庞上，泪水氤氲，她强迫着自己，用力地把簪子朝他脖子上刺下，可是那双纤白的手，却抑制不住地抖。

  &1dquo;当初在北关，你明知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救我？”皎月看着他，似乎在杀死他之前，想要弄清楚这个困扰她的答案，又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拖延时间的理由。

  肖瑾笑了起来，此时，他最关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她怎么哭了呢。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不想看到她难过。

  &1dquo;没有为什么。”肖瑾开口，语气温柔，一如昔日哄她时那般。

  二人目光对视，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肖瑾知道，他就要失去她了，只是这么一想，心便痛得好似撕裂一般。

  肖瑾惊异地现，自己此刻竟然无比冷静，簪子冰冷的触感清晰可觉，他却宁可她狠心刺下去，就这么死去，也好过永远失去她的痛。

  &1dquo;如果&he11ip;&he11ip;杀了我能让你好受点，那就动手吧。”肖瑾微笑着开口，甚至握住了她的手，替她往里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