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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太妃幽幽地说道：&1dquo;我昨日读《乐府诗》，看到有《上山采蘼芜》一，说的是&1squo;人虽云好，未若故人姝’，却是衣不如人不如故的意思。可是今日看辅大人，却是&1squo;只闻人笑，不闻旧人哭’，正好相反呀。”

  范垣垂眸不语。

  严雪走前两步，望着他道：&1dquo;这么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范垣道：&1dquo;太妃娘娘请慎言。”

  严雪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1dquo;亏我以为，这世间还有个情种，谁知也仍旧不过如此，再深的旧情，再重的旧爱，总也比不过娇嫩如花的人而已，是不是，范大人?”

  范垣看她一眼，不动声色。

  严雪长长地叹了声：&1dquo;倒也罢了，喜厌旧，不过如此。其实我该为辅大人觉着高兴，横竖旧情是再不可得的，如今能够干干净净地抛却，喜喜欢欢地跟人恩爱，才是正理，不是么?”

  说到这里，便轻轻地咳嗽起来。

  范垣道：&1dquo;太妃请保重身子。”

  严雪凝眸看着他，眼底朦朦胧胧地浮现一抹水光，她低声说道：&1dquo;保重?却又有什么可保重的，又为了谁去保重?我可不知道，辅大人知道吗?”

  第74章愉悦

  严太妃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范垣：&1dquo;到底要为了谁去保重，辅大人若是知道，告诉我可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太妃清晰地看到范垣微垂的长睫细细地抖了抖。

  虽然殿内的宫女太监都站的略远些，两人说话的声音又低，他们未必能听见。

  但只要他们稍微抬头，就能看见辅跟太妃两人之间的情形，奇异的像是在&1dquo;对峙”。

  范垣原本垂着眼皮，直到听到这里，才抬眼看向严太妃。

  四目相对，范垣的凤眸里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他淡淡地说道：&1dquo;又何必非得为了谁，为了自己着想就是了。”

  严太妃听了这个回答，无声而笑，道：&1dquo;原来是为了我自个儿，只可惜，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着想过&he11ip;&he11ip;又有谁知道?”

  她微微点头，笑容里像是藏着无限的苦涩。

  太妃的胸口微微起伏，但是对面的人偏偏不动声色。

  严太妃定了定神，突然又道：&1dquo;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不知辅大人能不能指点一二。”

  范垣道：&1dquo;不知何事，太妃请说。”

  严太妃方走开了一步，思忖片刻，回头问道：&1dquo;这温家的女孩子，自然是生得绝色无双，令人倾倒，年纪又小，娇憨可爱，只是辅大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识过，为什么偏偏见了她就非卿不娶了?”

  范垣听了这话，忖度不语。

  隐隐地有圆儿的吠叫声从内殿传了出来，夹杂着朱儆的叫嚷笑声，依稀还有琉璃的说笑声响起。

  严太妃听在耳中，心头一阵烦乱。

  见范垣沉默，太妃偏偏回眸一笑，轻声道：&1dquo;还是说，这位姑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好处，才让四爷您神魂颠倒，不顾一切了?”

  此刻范垣终于说道：&1dquo;娘娘若一定要个原因，也许，只是一个情之所至罢了。”

  严太妃挑眉：&1dquo;我记得《牡丹亭》里有一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四爷可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