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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只见识过端王那种轻怜密爱，温存款款，自来没见过范垣这样的，虽是婚燕尔，但这幅无休无止的架势，却实在叫人悚惧。

  躲避之中，琉璃无奈叫道：&1dquo;师兄，你累不累?”

  范垣握住她的手腕，俯身下去乱亲：&1dquo;本来累的，这会儿突然不累了。”

  琉璃想笑，又忙打住，暗影中那清冷的凤眸这会儿却闪烁有光似的。

  琉璃压低了声音道：&1dquo;你昨儿闹了半宿，今天又在外头奔忙，怎么也没个节制?你是不是想&he11ip;&he11ip;”

  &1dquo;想怎么样?”

  琉璃却抿嘴一笑，原来她想的那四个字十分荒唐不堪，不好提起。

  范垣却早会意：&1dquo;你是在咒我，还是在担心?”

  琉璃想将手腕抽回来，一边问：&1dquo;担心什么?”

  范垣正色道：&1dquo;担心鱼水不谐，雨露不调。”

  &1dquo;呸!”琉璃听了这话，知道他是猜到了，忍不住笑出声：&1dquo;这也是堂堂辅能说出来的话?”

  虽在帐中，他竟仍是一脸正色，淡然道：&1dquo;古人云：闺房之乐，有甚于此者，我如今只是说说又怎么了。”

  琉璃笑道：&1dquo;快不要糟蹋张子高，人家只是画眉而已，不像是你这样。”

  原来范垣那句，出自《汉书·张敞传》，传说京兆尹张敞和妻子情深，张敞常为妻子画眉，事情传了出去，人人笑他，连汉宣帝也知道了，便特召了张敞问起来，大家都以为张大人要倒霉了。

  面对皇帝，张敞却从容应对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意思是说闺房之乐乃是私事，任凭如何皇帝跟众人也管不着，横竖跟公事无关，我也没有辜负公务罢了。

  汉宣帝听了这般答复，便未曾诘难张敞。且&1dquo;张敞画眉”，从此也成了夫妻恩爱的典故之一。

  范垣的眼前，却浮现陈琉璃秋水似的明眸，以及那春山似的两道黛眉。

  手指轻轻地在琉璃的眉端抚过，范垣道：&1dquo;明日我也给你画眉，好不好?”

  琉璃一怔，然后笑道：&1dquo;不好。”

  &1dquo;为什么不好，你怕我画不好?我的画工你总该知道的。”

  &1dquo;自然知道师兄画的很好，但张敞只是京兆尹，并不算很高的职位，才会给传为美谈，你呢?平日里言官们看见你，没事还要找出点缘由来弹劾呢，你留心别去沾染这些风流的名头还来不及，反要自己传出去，是怎么样。”

  范垣不以为然道：&1dquo;我疼爱夫人，鹣鲽情深，怕什么?”

  琉璃听他绵绵密密地说了这句，脸上越热：&1dquo;好了，我可不想听这些歪话，你若真疼爱人，那就饶了我，早点规矩的睡了吧。”

  范垣听到这里，突然说道：&1dquo;唉，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太医院拿药回来吃吧。”

  琉璃吃了一惊：&1dquo;你说什么?你怎么了，竟要吃药?”她本来已经好端端地躺下了，此刻便翻身起来，低头打量范垣。

  范垣道：&1dquo;昨儿我在宫里的时候，太医院张大人见了我，说我气色晦暗，眼红带赤，乃是内郁火结的缘故，硬是开了两副药要塞给我。”

  琉璃眨眨眼：&1dquo;原来如此，那吃两剂倒是好的。”

  &1dquo;呸。”范垣见她一点儿也没醒悟，便耐着性子道，&1dquo;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内郁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