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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半夜醒来时，头还昏昏沉沉的，稍一动，才现自己不是在卧室的床上，而是在客厅的沙上睡了半宿。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逐渐能看清家具的轮廓。

  对面的长沙上有一个凸起的人影，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克莱恩怔了怔，起身拿过茶几上的光球摇亮，看到是梅菲黛丝躺在沙上睡着了。

  一条毯子从腿上落下来，克莱恩伸手一捞接住，低头看了看，又望向沙上熟睡的人，昨晚临睡前的一幕幕才缓慢地逐帧浮现。

  梅菲黛丝应该是既搬不动他，又担心他喝了酒自己在外面出什么意外，才睡在沙上。

  “……”

  克莱恩懊恼地想：戒酒算了。

  梅菲黛丝身型很瘦，躺在沙上，外侧还有些富余，身上也盖着毯子，毯子的边沿坠到了地上。

  她睡得很熟，脸稍微朝向内侧，金在夜灯映照下仿佛一小条暗金的河流。

  克莱恩犹豫着要不要把梅菲黛丝抱到楼上去，想了想，没有动手——先前是在客观情况逼迫下不得不那样做，眼下却没这个必要。

  沙也很柔软，现在的季节，睡在外面也不会着凉。

  克莱恩走过去帮梅菲黛丝把垂到地上的毯子拉起来，重盖好。

  闻到身上有酒气，他放轻脚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重在单座沙上坐下。

  前半夜是梅菲黛丝为了照看克莱恩留在客厅，后半夜调换过来。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睡意来得很快，没多久，克莱恩就再一次陷入了沉眠。

  *

  宿醉之后免不了头疼，偏偏早上有船回港，克莱恩被呜呜的汽笛声吵醒，闭着眼睛揉了好一会儿额头，才缓缓睁眼。

  梅菲黛丝已经醒了，洗漱完坐在沙上，听到克莱恩那边的动静，转过头举起本子，上面有一句早就写好的话：

  【吃早饭吗？】

  克莱恩头还晕着，一边问：“你饿了吗？”一边从沙上站起来，打算去洗漱，经过餐厅的时候，却闻到了有一股开过火的味道。

  他往餐桌上看去，只见餐桌上摆了两个餐盘，每个餐盘上都摆着一个简易的三明治，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

  “……你做的？”

  惊讶的同时，克莱恩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职，从梅菲黛丝住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打算让她接触到任何家务，但从昨晚到现在，反倒成了是梅菲黛丝在照顾他了。

  说不欣慰是假的，只是欣慰中带着自责，克莱恩温和地说：“等我一下。”

  他先到卫生间洗漱，洗漱之后换下睡衣，回到餐厅的时候，梅菲黛丝拉开椅子，目光投向他。

  克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