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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冬就微笑著，繼續推，一下，一下，又一下。

過了一會兒，一個打掃樓層的阿姨過來，提醒說，「同學，放假了，所有的教室都鎖了，進不去的。」

小冬沒反應，只是繼續不停地推門。

阿姨最後把保衛科的老師請來了，在勸阻未果後，小冬被人拉著出了校門。

小冬就蹲在校門口，看門大爺問她幹嗎，她笑著說，「我等同學啊。然後，帶我同學回家去，我父母做好了飯了。他們很好客的。」

大爺也不管她了。

這時候，小冬的手機響了，可是小冬只管笑著蹲在門口，根本不理會，還得大爺提醒，「同學，接電話。」

小冬懵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通，宋正觀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小冬，你在哪兒？」

「我在學校門口啊，我們高中的門口，等人呢……誒？你是誰？」

「我是你師傅，別走啊，在那兒等我，我開車過去找你。」

幾個小時後，宋正觀終於趕到了小冬的家鄉，可是小冬已經不在高中校門口了。問門房大爺，大爺也說不知道。宋正觀打手機，打不通，只好跑進校園區，茫無目的地瞎找。

眼看天都要黑了，他正急躁呢。突然聽見了「砰砰砰」地聲音，順著聲音過去，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孩子在推一個教室的門，門鎖著，根本推不開，可是女孩還是一下一下地推著。

宋正觀小心地走過去，拍了女孩的肩膀，「小冬？」

女孩回頭，正是小冬，她微笑著又轉回頭去，繼續推門。

「小冬，快回去！這兒沒人了，沒有你要找的人！」宋正觀伸手抓住小冬的雙臂，使勁地搖，搖得女孩頭髮凌亂，但是，沒有任何用。

年輕女孩從落了滿臉的髮絲中間，微笑著看著宋正觀，那髮絲後的黑眼睛、紅嘴唇、整齊的白牙都透著詭異。

「小冬，你醒醒！」宋正觀沒法子了，就打了小冬一記耳光。

女孩被打歪了臉，但是，她依然微笑著轉過臉來，不知在對誰說，「你跟我回家嗎？我爸媽做了好多好吃的。」

宋正觀無奈了，他想了想，放開女孩，衝進了一層的水房，到出涼水的水頭下喝了一大口涼水，含在嘴裡，跑出來，把又去推門的小冬拉過來，「噗」一口涼水噴到小冬臉上。

女孩終於不再微笑了，漸漸地醒過來。她先是叫了一聲「師傅」，然後再看看周圍，嚇了一跳，「這不是我的高中嗎？我怎麼在這裡？」隨後覺得臉上不對勁，又用袖子擦擦臉。

「你自己過來的。」

「不可能！」小冬吃驚了，「我是要留宿舍的，我怎麼會在老家，在中學！」

「你自己坐火車來的。」

「不可能！」

宋正觀知道，這件事，一般人很難接受，他耐心地說，「小冬，我判斷，你這一天，都在做夢，白日夢。你在夢裡，買了火車票，上了車，回了老家，來了高中，然後，就在這裡，一直推門要進去。你說要找你的同學，還要帶同學回家見父母。」

小冬看看四周，「我是在夢遊嗎？」小冬終於想起了這個詞，夢遊，「可我從來沒這毛病啊！難道是……」小冬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師傅。

「夢魘。」宋正觀接下去說，「昨天，我驚醒了你的夢，以為它散了。誰知道，它竟然跟上了你，這個東西，膽子不小，要跟我挑釁，哼！」

小冬有些怕，「它在哪兒？在哪兒？」小冬轉了好幾圈，看看四周。

「不用看了，它在你夢裡，只有你進入夢境，它才能操控你。」

「可我今天白天，沒有睡覺啊。」

「但是，你一定有過犯困的時候，所以，它給你製造了白日夢，這是一種清醒狀態下入夢的情況。別人看你睜著眼睛，其實你在做夢，而且夢遊。那個東西，之所以讓你離開，是想讓你遠離我。我先帶你回去，上車，坐我旁邊，記住，一定不能犯困。」

「師傅，我怕我做不到，而且，你還開車，萬一我犯困，又被控制了呢？」

宋正觀很嚴肅地對徒弟說，「這個，你自己想個辦法。」

一路上，小冬都在流淚，「師傅，這下夠清醒了，我這一夜都睡不著了。」為了不犯困，不給夢魘機會，小冬跑到市買了一盒清涼油，擦到了自己的眼皮上，還有太陽穴，瞬間清涼得哭了。

「太感人了！小冬你真棒！」宋正觀一路誇獎徒弟。

過了幾個小時，他們終於回來了，為了防止夢魘再控制小冬，宋正觀把小冬帶到了自己的住處，給她騰了一個房間出來。

小冬吃了宋正觀給她泡的方便麵，又狠擦了一通清涼油，然後淚如雨下地打開電視，看電視去了。

「清涼油要繼續擦啊，我想到辦法之前，你不能睡。」

「是，師傅。」

宋正觀回到書房，關起門子來，在燈下，開始畫符，是跟上次給小冬的符一樣的，驅散邪祟的東西。畫著畫著，覺得有點累，就揉了揉太陽穴。

然後，他想，上次沒把那個東西徹底驅散，這次，應該畫個更厲害的符。於是，宋正觀拿起一把小刀，放在手指上，準備取一滴血，這時，燈光突然開始閃爍。

宋正觀站起來，抬頭看燈光，他眯起了眼睛，開始倒退著準備出房間，就在這時，他感到自己撞到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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