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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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是有点古怪。”蒋长扬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与她并肩入内：&1dquo;一来就开口要做两桩大生意，要不是胆子很肥就是早就把咱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看他和方伯辉打招呼和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似乎不是胆子肥，而是早就把他们的底细给摸透了，并且是半点不隐瞒。固然生意人做生意前把对方的q&ianetg况给摸清楚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然而他们这样的家庭，金不言这样的态度，实是有些过了。

  牡丹故作气愤地道：&1dquo;咱们不和他做生意了!”

  蒋长扬被她孩子气似的举动逗得一笑，道：&1dquo;有钱不赚是傻子呀?等顺猴儿回来以后，我再告诉你可以做或是不可以做。你去厨下安排晚饭，我去陪陪义父。”言毕径自去寻方伯辉。

  牡丹在原地站着想了许久，方才抬步往厨房去。是夜，她和蒋长扬为方伯辉第一次到芳园来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家宴，酒至酣处，蒋长扬chuī叶笛，王夫人唱歌，方伯辉舞剑，牡丹击节，谁也没提那些让人netg。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天气太过炎热，林妈妈早就指挥着人在院子里设了碧纱橱和netg榻屏风，牡丹洗浴完毕回到碧纱橱中，蒋长扬早就敞着胸怀仰面躺在netg上睡着了。牡丹拉起被子给他盖上，在他身边轻轻躺下，看着天上闪烁的星光，思绪还提留在白日的事q&ianetg上。

  一只手轻轻探过来握住她的手，蒋长扬翻了个身，将头顶着她的头，低声道：&1dquo;睡不着么?”

  牡丹蜷入他的怀中，低声道：&1dquo;还好。”

  蒋长扬将她散落在枕上的头给理顺，低声道：&1dquo;你今日有些不快活吧?”

  &1dquo;没有。”牡丹断然否认。

  蒋长扬yù言又止，终还是道：&1dquo;我知道你不喜欢国公府的事q&ianetg，也不喜欢前几日那种宴会，你想做的和我娘想做的差不多。你还喜欢赚钱，但是来了赚钱的机会，却因为我的缘故，不得不缩手缩脚&he11ip;&he11ip;”

  这是代价。就像他为了娶她所付出的代价一样。牡丹抬眼看着他：&1dquo;我知道你也不快活。”

  &1dquo;没有。”蒋长扬也是断然否认。

  &1dquo;你不喜欢这样窝在家里，你喜欢的是从前那种虽然苦累惊险，但是能体现你价值的生活。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能做的就是不拖你的后腿。”这就是皇帝给蒋长扬的惩罚，蒋家人觉得轻巧，但对一个事业正处在上升期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足够的警醒，一个月很可能就是一辈子——要么，就听我的，要么，就过这样颓废无用的日子，二选一。

  &1dquo;你没有拖我的后腿。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蒋长扬拥紧了牡丹：&1dquo;更何况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如今得到的远比我失去的多，我不觉得你拖了我的后腿。”

  &1dquo;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快活呀。”牡丹微笑着低声道：&1dquo;我不喜欢听到再有人像金不言那样说你。以后再有人来买花，你不用跟着我了。小生意我jiao给雨荷和贵子去处理，我不用出面，大生意我也不会贸然做决定，会和你商量以后再做。就像你为的是我们这个家一样，我也要为了我们的家考虑，我们是一体的。”

  蒋长扬很喜欢她说他们是一体的，更喜欢牡丹没有为此而郁闷生气，他绕着牡丹的头，把她的头和自己的结在一起：&1dquo;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1dquo;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牡丹将最后一句念出来，看着蒋长扬的眼睛轻轻道：&1dquo;我们是夫妻。今天我没有不快活，种卖丹皮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个好的管事和掌柜，自己开个专卖丹皮的铺子，就可以把丹皮卖到大江南北去。卖花到江南，就算是因为景王的原因不能和段大娘合作，也可以寻找其他人，都不是不可行的事q&ianetg。要实在两样都做不成，每年这京中租花买花的也够我忙活的，钱多多用点，钱少就少用点，反正饿不死人。但刚到芳园的那天晚上我真的不快活。”

  &1dquo;刚到芳园的那天晚上?”蒋长扬想了一回，笑道：&1dquo;想不起来是怎么了。你说给我听听?”

  牡丹正色道：&1dquo;那天晚上，我问你，你和义父、袁十九白日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上次的事q&ianetg又有了动向，对你不利?你说我胡思乱想，然后装睡不理我，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心里非常不舒服。觉得我很无用，是个被排挤在外的局外人。”

  &1dquo;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蒋长扬凑过去亲她，&1dquo;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希望你高兴，过得舒服。”不过是一件无意间的小事，却被她记了这么多天，还想得那么严重，那么远。

  牡丹侧开脸：&1dquo;还是我先前和你说的那句话，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快活，可是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也帮不上你其他忙，我只能尽力不拖你的后腿。我和你说这个不是要和你算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要我在你面前做最真实的那个我，那么先你就要让我生活在真实里，而不是虚幻里。”她看着蒋长扬，&1dquo;我要做的不是那个躲在你怀里和身后的妻子，我要做的是能与你并肩，也能替你分担的妻子。就像是娘，你觉得方伯伯有什么事q&ianetg会瞒着她?”

  蒋长扬沉默许久，沉声道：&1dquo;丹娘，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是觉得我娘过得太辛苦了，什么都要cao心。你从前也太辛苦，我不想你再过这样的日子。所以能够不让你烦心的事q&ianetg都不想和你说，能替你打算周全的事q&ianetg都想替你打算周全。帮你卖花，不要说一个金不言这样说我，就是天下人都这样说我，我也不会觉得丢脸，就不帮你卖花。不偷不抢，怕什么?”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1dquo;你要知道，倘若我回不去了，兴许咱们还得靠这个过日子呢。就算是你想大江南北的去，也得有钱才过得舒服点呢。”

  倘若他回不去了。他总算是肯和她说真话了。牡丹探手轻抚他的脸，轻声道：&1dquo;我要知道一切。”

  蒋长扬看着牡丹的眼睛，认真地道：&1dquo;圣意难测。他老了，越谨慎，所以什么人都不相信，越来越爱玩弄权术。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能做，只能静等。你要知道，兴许我们某个时候不注意说的一句话，就有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1dquo;什么?”牡丹唬得一骨碌坐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蒋长扬呵呵笑起来，拉她躺下：&1dquo;和你开玩笑的，我还达不到那个层次。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义父此番回京为何滞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因为没有人安排他回去。今早，圣上召见他，给他看了一封密奏，是弹劾他在guī兹时与诸番过从甚密，结jiao吐蕃权贵的。”

  &1dquo;啊?”牡丹大为震惊，&1dquo;然后呢?”今晚方伯辉还那么高兴放松?

  &1dquo;少安毋躁。”蒋长扬低声道：&1dquo;不过又是一个把戏而已。”

  第二百五十六章我替你出气

  &1dquo;你看不出义父有任何心事对不对?”蒋长扬说起方伯辉来就两眼放光：&1dquo;义父和我说过，人生不是一帆风顺，得意时莫忘形，失意时莫失志，最难得的是宠rǔ不惊，拥有一颗平常心。我一直尽力去做，但我的xing子和他不太一样，许多时候只能做到形似而非神似。”

  &1dquo;你能做到的，你已经很好了。”牡丹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要睡着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方伯辉和王夫人开开心心地度过在芳园的每一天。不单是要他们这样，她和蒋长扬也要这样，尽力快快活活地渡过每一天。

  第二日清早起来，牡丹就提议四人可以乘着小船，带着酒食，在芳园迂回的河道和溪流中飘dàng游玩。方伯辉钓鱼，蒋长扬现场做鲙鱼，她负责煎煮茶汤，王夫人打杂。总之一切自己动手，不要下人跟着。她的提议得到众人的赞同，王夫人兴致勃勃地和她一起去厨房准备吃食用具，方伯辉和蒋长扬则去准备钓竿鱼笼刀具，四人悠哉乐哉地玩了一整天，一直到暮色降临方才上岸回家。

  第三日，蒋长扬邀请方伯辉去附近山里行猎，王夫人和牡丹陪同。牡丹学着放了一回鹰，在蒋长扬手把手的指导下she了一只兔子，又跟着王夫人学安网。众人在野外美美吃了一顿烤兔子和野jī，归去的途中，邬三喝醉了，骑在马上五音不全地大声唱歌，众人把肚子都笑疼。只有方伯辉听得认真，还给邬三叫好，邬三一停下，他就鼓励邬三再唱一来听，于是邬三一直不停地唱，众人一直笑。

  于是等到了芳园，可怜的邬三已经声音沙哑，说话都困难，再被邬大嫂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脚，酒醒之后羞愧难当，恨了方伯辉整整两日，一见到方伯辉就黑脸。方伯辉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看到邬三还如同从前一样的和邬三打招呼，完全无视邬三的黑脸，多来上几次，邬三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欢声笑语中，顺猴儿带着消息回来：&1dquo;金不言，三十八岁，祖籍杭州，自小随父母在洛阳生活，十五岁时，父亲亡过，便随寡母回归杭州，身家清白，至今未曾成家，只守着寡母hu&aanetg氏渡日。真真切切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很有钱，以吃苦耐劳，胆大心细多谋智而出名。早年名不见经传，只是行走江湖勉qi&aanetg糊口的一个小行脚商，后来存钱买了一艘小船，二十岁那年，送一群客商下扬州，途中遇到风1àng，众人要将内里一个商胡扔下船去以息江伯之怒，他答应了，却偷偷将那商胡藏了起来。事后那商胡给了他一颗价值千万的宝珠答谢他，又引他去见同乡，做生意多有照料，从此家致富。

  来京中这些日子里，并不见与什么特殊人有来往。去得最多的就是各处寺庙道观，再就是花农家中。去年高价和洛阳吕家买了一百株牡丹，还曾开出五千万钱，十位美女，一座大宅子，一艘大船的价格盛q&ianetg邀请吕十公子随他去江南，替他照管两年的花。但吕老爷子认为丢人，不许吕十公子去。今年吕家的一百株牡丹已经jiao割清楚了所有余款。也和曹万荣订了六十株牡丹，十个品种，条件和咱们家的差不多。曹万荣这两日捧他捧得紧，高调出入酒肆和平康坊各处。小的也曾在旁作陪，说的都是咱家的牡丹花不好又贵，哗众取宠，他能拿出更便宜更好花来的话。”

  牡丹听见曹万荣的名字就来气，因问道：&1dquo;那金不言怎么说的?”

  顺猴儿笑道：&1dquo;金不言酒照喝，菜照吃，女人也照样抱&he11ip;&he11ip;”

  蒋长扬一眼瞪过去：&1dquo;粗俗!”

  什么时候就突然变得如此高雅了?他还只是说抱，没说睡呢。顺猴儿偷偷撇撇嘴，继续往下说：&1dquo;任曹万荣怎么说，金不言其他什么也没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