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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母女婆媳来了，诸位夫人给梁玉个面子，也跟她们打了招呼。介绍的时候，凌珍珍与刘洛洛目光一对，又各自散开了。6氏将二人的情状都看到眼里，比了又比，刘洛洛姿色也不比凌珍珍差，甚至多一分大气雍容，举止上也是。说起文辞修养等等，凌珍珍也没见好到惊天动地。

  凌珍珍落在6氏眼里，总有一点点小家子气。她就纳闷了，为什么三郎铁了心非要这个不可了呢？

  心里比了一回，6氏面上还是礼貌地问候，又问凌珍珍在家里做什么。凌珍珍有些局促，低声道：&1dquo;做些女红，闲来读书。”6氏一点头，又不说话。

  大家原本就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就拣过年说两句。今年你家进上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家明年是不是有人外放。说完了，话题也就没了。

  梁玉就来串场：&1dquo;等到了春天，园子里的花开了，我来邀一席，如何？”

  众人都应和着说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平王妃收到母亲的暗示，先说得回去，府里过年太忙。有一个人开头，一个个都说要走了。梁玉起身去送，主人家动了，凌母也不好再留，匆匆跟着告辞。

  梁玉亲自送到门外，等她们都上车走了，才准备回来关门，不抓紧时间筹划自己的计划，真对不起出了一回家。

  半转着身，门旁树底下蹿出个黑影来：&1dquo;三姨！”

  梁玉倒退了半步：&1dquo;是你？你怎么来了？”

  &1dquo;三姨，在下闲不住，还乞三姨三尺地，容在下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

  这是铁了心要过来？已经连拒了两次，今天是要有个说法的。梁玉道：&1dquo;进来吧。”

  史志远直起身来，正正衣帽，对老徐笑笑，大步迈进了无尘观。

  第59章小人之态

  无尘观做出了门禁森严的样子，梁玉就在门房里见的史志远。无尘观的门房也比别处整洁暖和些，梁玉上坐了，指着对面的座席对史志远道：&1dquo;先生请坐。”

  史志远先被屋里的热气熏了一个哆嗦，长吸一口气，拽开步子坐在了梁玉的对面。

  梁玉知道，小人轻易是不能得罪的。小人都记仇，又不能杀了他，就不能叫他记恨。史志远又是一个有智谋的小人，事不过三，这一次一定要小心接待。

  待茶果上齐，梁玉往他面前推了推碟子，开门见山地说：&1dquo;先生这又是为了什么呀？”

  史志远道：&1dquo;在下是来厚着脸皮来求炼师收留的。”

  梁玉道：&1dquo;你求的什么，你我都明白。我要一个能帮我的人，你是有办法帮我的。你到外面去随便得了哪个人的赏识，他们能立时叫你做官，这个我是办不到的。这买卖不公平。我不想开罪有本事的人。”

  史志远确定了梁玉并不是嫌弃他，就让了一步：&1dquo;总强让在下四处碰壁，不瞒炼师在下这脸都快撞平啦。”

  &1dquo;噗。”想到老鼠脸撞成个老鼠画片儿，梁玉喷笑出来。

  史志远苦着脸：&1dquo;本以为游历二十年，可以一鸣惊人了，谁料却是造化弄人。只要炼师肯收留在下，在下绝不会忘炼师的恩情，现在就可以为炼师筹划一二。”他三十七岁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想用才华来弥补，但是没有外貌的包装，他的才华找不到卖家。

  梁玉道：&1dquo;草窠里留不住凤凰。这样，宅子送出去了，我就不会收回，那还是你的，每月钱米你在我这里支取。有机会我会推你一把，我要忘记了，你可要提醒我呀。”

  史志远放下心头一块大石：&1dquo;一言为定。”

  &1dquo;一言为定。”

  梁玉起身道：&1dquo;那先生请先回去歇息吧，请明天再过来，咱将事情理一理。”

  史志远笑嘻嘻地起身，模样愈的猥琐，老徐十分看不下去得想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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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回到后宅，吕娘子跟她进了书房。梁玉翻开《尚书》，对吕娘子道：&1dquo;终于闲下来啦，咱们可以清清净净地读书了。一年前我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如今梁家也算是老实趴着，凌家暂且不会主动挑衅，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心情也很好。

  吕娘子在她对面坐下，一脸的不高兴：&1dquo;三娘以为眼下可以清净了？”

  &1dquo;客人会有的，可咱们又没要开门接香客呀。即使来了香客，哎，算了，这钱就不要了，不够费劲的。”

  &1dquo;我不是说这个。”

  &1dquo;那是什么？”梁玉假装不知道。吕娘子与史志远之间的暗流汹涌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吕娘子算&1dquo;半个”，却是离不开她的半个。史志远则不同，史志远如果是相中了她，一早就投奔了，史志远是随时会离开的，但是他是&1dquo;整个”。取舍是困难的，没到必须取舍的时候梁玉不打算马上取舍。

  【真是报应，当年在师傅那里跟张五对着干，师傅只好作一取舍，现在轮到我啦。】

  吕娘子不负所望地开球了：&1dquo;那个老鼠精。”

  梁玉捏一捏吕娘子的脸：&1dquo;那不正好吗？我是道士呀。”

  吕娘子被逗笑了，心里还是一片阴霾，史志远这个老鼠精真是太碍眼了，要是哪里能聘只猫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