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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是兰芝(第1页)

祥芝没说话,只是呜呜的哭。

“祥儿,不怕,有什么是不能跟爹爹说的,”说话的是秦姨娘,秦姨娘倒是要看看,若真是三姑娘兰芝,舒老爷该如何处置,“不管是谁,爹爹都会为祥儿做主的。”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舒老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祥芝一边哭一边摇头。

“是,是三姐姐吗?”舒老爷还是问了出来,所有人都认为是三姑娘兰芝,可,真的是兰芝吗?

“不是三姐姐。”说话的不是祥芝,而是一旁的岩弘。

“弘儿……”秦姨娘一时语塞。

“爹爹,不是三姐姐,你不要罚三姐姐。”岩弘一手扯着姐姐的衣袖,一手去拉爹爹。可惜人小,小小的手臂够不着爹爹,还险些摔了个倒栽葱,幸好被祥芝一把拦住。

“爹爹,不是三姐姐。”这次说话的是祥芝。

一旁的秦姨娘,已面无血色。不是兰芝,便是另有其人,能把兰芝推出来当“替罪羊”,想来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张氏夫人、陈姨娘还是杨姨娘?而且赵姨娘是个极记仇的主儿,这次更是牵扯到她的宝贝女儿,指不定日后要怎么报复,自己母子三人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我在的,不是三姐姐,三姐姐是想拉住姐姐的。”岩弘被姐姐抱着,还没站稳,就急急忙忙的开了口,白藕似的小手臂,着急地挥舞着。

“爹爹,是我悄悄带着四弟弟跑到了池塘边,事时,四弟弟就在场。不知道是谁,推了三姐姐一把,三姐姐站不稳,连带着我也站不稳。我离池塘最近,这才掉了进去,三姐姐伸手要拉我,没拉住,还险些把三姐姐也带进池塘。”祥芝简单的重复了当时的情景,岩弘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听祥芝这么说,舒老爷总算放心下来,如此慌乱之下,三女儿还能想着去救五女儿,看来是真的错怪三女儿了。

“爹爹,三姐姐还好吗?您还罚三姐姐了吗?爹爹……”祥芝说着又哭了起来。

“三姐姐没事,是我们大家错怪她了,三姐姐惦记你,方才还和赵姨娘来看你呢,你看,还带了不少东西。”舒老爷把小女儿和小儿子揽在怀里,轻轻的摇着,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祥儿要快些好起来,前些日子,祥儿说想要小兔子,等祥儿好起来了,爹爹就把小兔子给祥儿带回来好不好。”

“小兔子,小兔子。”岩弘拍着小手,很是欢喜。

“还有,祥儿是姐姐,不可以再带着弟弟乱跑了,知道吗?”舒老爷柔声说着。

“祥儿错了。”祥芝乖巧认错。

两个小的本就精力有限,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又哭闹了一阵子,没一会儿的工夫就犯困了。秦姨娘唤嬷嬷进来,哄两个小的睡下。

舒老爷和秦姨娘一前一后出了内室,“老爷,”秦姨娘小心的喊了一声。

“兰儿她娘,不是小心眼的人,兰儿也是个好孩子,由我去说项,她们不会为难你们母子三人。”舒老爷当然知道秦姨娘想说什么,秦姨娘不过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将心比心,赵姨娘也是做母亲的人,若是兰芝与祥芝掉个个,赵姨娘想必也会如此,甚至会比秦姨娘做的更过分,想来是不会因此为难秦姨娘的。

“这件事,我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给祥儿,也给兰儿一个交代。”谁会心思如此狠毒,害一个还不够,还要再诬陷一个,思至此处,舒老爷面色不虞,在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奴婢多谢老爷。”秦姨娘盈盈一拜。

“祥儿和弘儿都还小,又顽皮的紧,你该多管着些,身边人也该多上心。虽说此事,祥儿是受害者,但也有错,若是和弘儿只在院子里顽,也不至于遭此飞来横祸。”这话舒老爷早就想说,满院子的婆子女使,看不住两个孩子,人都跑到池塘边了,身边也只有个和五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女使,没个看顾的,怎能说是尽心。两个孩子受惊吓的厉害,也不好就此事作,免得再吓着孩子。

“这些日子,婆子女使,要尽心伺候着,便当功过相抵了。”舒老爷正色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舒老爷眯起眼睛,一句话虽是轻飘飘的,秦姨娘手心里却全是汗。

“奴婢省得的。”秦姨娘恭敬的向舒老爷行礼。

从紫藤斋出来,舒老爷本是打算去海棠阁跟兰芝把事情说清楚,转念一想,脚下还是换了个方向,由小厮领着,去了正室夫人张氏的玉春堂。平日里,礼部本就算是清闲,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忙的紧,再加上舒老爷勤勉,极少请假,昨日听完兰芝一番话,舒老爷就觉得其中应是另有隐情,干脆让小厮递了请假的条子,将家中之事言明,再稍加渲染小女儿和小儿子的状况,同僚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一片慈父之心,是以休一日也不打紧。等会儿抽空再去趟礼部,一是看看有无要紧之事要处理,二来也给张氏夫人腾出空子查清楚。舒老爷正想着,脚步间已经来到了玉春堂。

“老爷来了。”女使一声通传,屋里大大小小的妇人、女孩都起身行礼。

“老爷。”

“爹爹。”

嫡长子舒岩博已娶妻,独自开了院子,嫡次子舒岩修为方便读书,也有了自己的院子。只有嫡女舒琼芝和张氏夫人住在一起,琼芝住在侧厢,玉春堂也是暗含琼芝的名字。

“琼儿先回去,爹爹和母亲有事要谈。”舒老爷也不避讳,直接让琼芝回避。

琼芝上有母亲宠着,下有两个哥哥护着,多少跋扈,却有些怕父亲,父亲对自己,十回能有三回笑脸就已经很不错了。于是乎,琼芝很不喜欢深得父亲喜爱的兰芝。其实和自己分享父亲宠爱的,琼芝都太喜欢。大姐姐舒英芝是个老实头,四妹妹舒云芝是自己的小跟班,五妹妹舒祥芝年纪太小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是以,琼芝和兰芝最不对付。

“女儿告退。”舒老爷已经话,琼芝不敢多待,再次行礼便告辞了,顺便带走了屋子里的女使婆子,又留了几个婆子看着门户,省的有些不安分的,听主人家墙角,虽然琼芝心理也跟猫猫爪子挠的般,充满了好奇。还是回头问母亲吧,舒老爷昨夜放了兰芝出来,今早又是从紫藤斋过来的,八成也是为了她们两个的事儿才来的玉春堂。

屋里人都走完了,张氏夫人只得自己起身给舒老爷倒茶,舒老爷押了口茶,简单的将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的事情向张氏夫人说了说。

“两个小的都说不是兰芝,其中定有隐情。”舒老爷总结陈词。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本来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打压打压赵姨娘母女,虽不如想象中顺利,好歹这母女俩也受了教训,应是会安分些,顺带着还敲打了陈姨娘母女三人。既然老爷已经认准不是赵姨娘母女,就总要有人倒霉,不管是谁,经此一事,家里几个姨娘必然都会元气大伤,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挺好。

“我不好插手,此事还得你来处理。”舒老爷确实不好出面,舒老爷本就对兰芝、祥芝偏宠偏爱,即使这次舒老爷狠心让兰芝跪家祠,还是被议论“雷声大,雨点小”,倒不如丢给张氏夫人。

“老爷,此事涉及两个丫头还有两位姨娘,老爷您是知道的,妾身与赵姨娘不睦已久,怕是会有些闲言碎语,说妾身挟私报复。”我信你个鬼,好事想不起我来,这得罪人的事让我来办,张氏夫人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正室统管内宅,名正言顺,哪个敢多嘴,即便是有,你也该拿出款儿来,好好摆摆规矩。”看来这“烫手山芋”,不太好送出去,舒老爷也腹谤道。

“老爷说的是,老爷即将此事交于妾身,若是真让妾身查出些什么,妾身也请老爷能秉公处置。”张氏夫人说着向舒老爷施了一礼,有本事你别偏心啊,查出什么就是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事之后,张氏夫人细细问过儿媳和女儿,儿媳就不用说了,平日里帮着自己管家理事已经够忙的了,哪有工夫搞这些花花肠子,琼芝也是一整天都在屋子里,院儿里的女使也几乎没有出门的,此事确与自己的三个孩子无关,那就爱谁谁吧。横竖事情是出在家里,只要捂住了不外传,家里面怎么折腾都无碍,再加上又有舒老爷的意思在,张氏夫人就差磨刀霍霍了。

“你只管查。”舒老爷只回了这样一句话。

舒老爷交代完事,正准备走,却又停下了。

“老爷还有别的事?”张氏夫人明知故问,舒老爷想说的是兰芝,张氏夫人偏偏不说,只等舒老爷自己说。

“无事。”舒老爷到底没说,还是先去礼部看看,晚上得空再去看赵姨娘母女,好生安抚兰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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