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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孙策已经美名远扬,姜凝后来读史书,印象极深的就是六个字:策为人,美姿颜。这六个字就足以让她脑海想象一个美少年形象,而她先遇他,再看这六个字,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印证。
史书后面还有一句:好笑语,性阔达听受,善于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
他是名副其实的少年英雄。
众星捧月闪闪发光的少年英雄。
所以十几岁的周瑜英雄惜英雄,以礼相待,结交为友,在孙策举家搬迁到舒县时,送出房屋居住,两人登堂拜母,分明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无关利益,堪称情深义重。
以后的姜凝都能想象出来,同岁的他们刚见面时,孙策一定意气风发地问他:“卿可愿与我共讨天下?”周瑜一定是笑着回他:“愿为君征。”
现在的姜凝想象不出来,她还不认识他们。
她醒过来时,是在黑夜的屋子里。她从趴着的桌子上起来,揉了揉眼睛,盯着昏黄的油灯看了一会儿。看一看桌案上摊开的竹简,然后思索了一阵,向旁边的人靠近些——为了看清楚他写的——我滴个娘嘞,她差点脱口而出,写的是隶书啊。
她其实几年前练过毛笔字,写得不太好,但胜在还算清秀。能写得清秀在于她硬笔不错,画画还行,所以能控笔依葫芦画瓢,写得不好在于,她也没怎么练,繁体字都认不全,现在好了,人家写的是隶书。
她也没想写隶书用竹简的人今夕是何年。只是抬头晃着眼,觉得,嗯,微光下一部分柔和一部分暗影的面庞很好看,捏着竹简写字的他看起来更谦和。她没看到人家捏紧竹简的手有些变形。
周瑜对她的突然出现还是不能淡定。由于她行踪不定,他更觉得自己要做到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在她面前,才好有一两分脸面搏一搏。今晚写字忘了时间,天色就晚了些,他没动,眼睛却看全了她的一举一动。她的锁骨裸露出来,纤细骨感,上衣短短的,因为胸部的小小挺翘,有两条波浪褶垂顺下来,他顺着胸往下看,柔滑的半圆褶里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细腰,好好看……然后转头低眉,默念,非礼勿视。好吧,他没有那一两分脸面。
她只是穿了一件领口稍微大、衣摆比较短的短袖而已。
但他已经在回想上次见面的旖旎,对于她的靠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抗拒,心口砰砰直跳,她这次,会怎么样呢?
姜凝觉得自己打扰了他,摆摆手:“你继续写。”他不做声,收敛心神慢慢提笔继续。
姜凝趴在桌上看他写字,笔筒有多余的,自己拿了一只小狼毫也蘸起墨开始写。他写什么,她就写什么,“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察觉到她在模仿他写字,不甚熟练的样子,周瑜稍微顿笔,写得尽量慢一些。姜凝正琢磨着隶书讲究个“蚕头燕尾”、“一波三折”,就感觉旁边有人挑亮一些灯芯,把灯盏推过来一点。她偏偏头,没对上眼睛,人家早就转回去继续写了,表情在烛光里晦暗不明。
她很有些字不认识。遇到不认识的就问怎么念,什么意思。这缓冲了他的尴尬,能更坚定一些投入到书写中去。周瑜惊讶于她会写字,问的不认识,那就是其他都认识了。姜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自己尚且处于此地是我开,我不去就山,山得来就我的脑回路,于是她挨个写下刚学的字,然后在旁边写下简体,告诉他,这是她的文字,要会认。
真是奇怪的女孩子。
但他当真在认真学。昏黄的烛光下,姜凝捏着自己的一册小竹简,和他一起研习,两个脑袋时不时低下,偶尔又碰碰头,气氛宁静温暖。
“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这个我知道。你就是有斐君子,文质彬彬,如打磨玉器、反复修炼,庄重开朗、谨慎自持、仪表堂堂!”他听到这个笑一笑,不说话。这是很高的夸赞,她还当面说得这么肯定,他不了解她,也没有和会读书的女郎打过交道,既怕随意回应轻薄了她,也怕过分持重让她不自在。
再落笔时,就觉得笔尖的墨水稍微沉重起来,他想尽好地展现自己。可又突然顿笔,想到她说:“你给我写情书吧。”她说这话的声音那么平静,平静得不像在说情话,又冷淡又温柔,好像在下命令,又好像不在意结果,她是当真的吗?他知道这大概是一句戏言,但听在耳里耳朵却当真了,时不时就能回想起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周瑜有点懊恼,可惜当时没敢看清她的神态,好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觉得指尖似乎有些搔痒,他横拈开笔,轻轻扣了一下茧子。
她念书的声音沉静恭谨,比平时说话更低,是另一种柔顺舒滑,闻之令人耳内一酥。有些少年人的情愫在蔓延,人其实千百年相通,姜凝不知道他的感触就和她当初在校园一样,少男少女传个纸条、交换笔墨时指尖无意相碰、手肘相互挨一挨就要心悸半天。而现在夜晚静谧,私房中两个人挨得很近,当自己写下的东西有如此红袖在旁边依样也写下,他是心念动了的。读书是一个人的事,读书人的心思落笔难求同,她不是知音直接理解他的思悟、志向,她甚至不认识他,甚至和他所处的背景完全不同,还要求他学习他可能一辈子用不到的文字,但她提出要求那么自然,模仿他写字那么自在,他就觉得她一点恶意都没有,不仅没有,她提笔落下,有一种如夫唱妇随的迎合,一种曲高仍有人和曲的贴近。他赶忙驱赶杂念,不宜乱想她。
反而拿过她的册子,按下心中的念头:“我学学你的字。”想用学习避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姜凝咬着笔头,他真好,又谦逊又好看。
我的手脚被粗大的锁链捆住,我的胸膛被长矛钉穿嵌在岩壁上,我的肋骨之间有细铁链贯透,我的脖颈有绞绳勒紧,我的皮肤被灼烧,像陈年的布匹一碰就碎,有猩红的血,焦黑的肉。我在嘶吼,痛苦在喉咙里咕噜,张嘴是悲泣的长鸣。
这时候他来了。
他在流泪。
姜凝撑开眼皮,想,是我梦里的少年。张嘴想说什么,血液却先流出来,他流着泪看满身灰尘和火星的我受苦,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从衣兜掏出糕点尝试喂到我嘴边,我恨不得像灌肉机一样吞咽,毫无节制的强迫进食使我呕吐,他眼泪更汹涌,重新拿起一块,仅仅够到嘴边一点,我的嗓子像风灌进老房子里的旧锅炉一样呼呼作响,学乖了,牙齿一点点刮着食物,我已心满意足。
姜凝没有抽牌,是他自主入了她的噩梦,姜凝总是做噩梦,她懂,心是地狱则身在地狱。
这些天的荒唐事足够挑战她这个“害则相信科学,益则封建迷信”的半吊子唯物观。不过梦和梦不一样,有些梦在醒来后再真实的感受都烟消云散,这几天却不是,她的感受越发清晰,里面的人音容面貌越发生动。
没想到今天会被他解救。
她闭了闭眼,有些奋力想挣扎出梦境。
再睁眼时姜凝和他已经在现代式的房间里,少年泪痕未干,他当时一打眼看到破碎的姜凝,眼泪就先脑子一步漫出来。他现在虽然疑惑,但已经扶住她的肩膀。
哦,他能动了。我说怎么越来越趋近真实。他们已经能做出常人的反应。
姜凝靠在他怀里听了一会儿心跳,耍赖似的哄骗他:“你愿意让我开心些吗?”就因为一夜露水情缘,他觉得自己有义务逗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开心,前几天那样,也算夫妻之实吧,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应当的,而且鉴于她刚才的惨状……应该是同情心泛滥作祟所以答应一声“嗯”吧。
孙策有点后悔了。
又被绑起来了。绑得非常难以言说。她拿了很长的红绳,对折套在他的颈部,在锁骨、胸骨和耻骨处打上绳结,绕过胯下在背后打结,穿过颈部后方的绳,再两股左右分别从腋下绕回胸前并行,把胸前竖着的两根拉开,拉出菱形,由上而下,一边调整位置一边收紧绳子,最后将绳收在腰际。这样他的胸腹就出现了两个菱形,而横跨下阴的绳子就陷入阴户,卡着他的裆了……她还把绳分开卡在阴茎两侧。他低头瞧着,为什么她绑人可以这么色情。她动手的触摸和绳子游走勒在身上的触感,都不可避免的触发了那晚的回忆,他好像有点儿湿了……不过看到她拿出鞭子时,他那点儿回味的旖旎期待全消失了。
要打我吗?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如果是,那他已经被绑起来了,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是为什么呢,明明他们曾经还亲亲爱爱的。他仰着头看她,身上的红绳衬得他的脸更白更无辜,他不懂啊,傻瓜。姜凝轻轻甩了一下鞭子在他裤子鼓起来的地方:“怎么硬了?”他瑟缩一下,有点疼,垂下头,没说话。
他被脱得只剩内里一层白衣,姜凝的鞭子精准打上他的乳尖。“啊!”一声短促的痛呼,还痛得没反应,姜凝就俯下身子含住了那粒乳尖,火辣辣的痛突然被温热包裹,一时不知是被刺激得更疼还是缓解。“咻”,鞭子细微的破空声,打在另一边乳尖。“这边要亲吗?”她用垂软的鞭子指着那里。孙策不说话,挨打了也会有脾气的吧。没有回答,继续一鞭子抽在腰腹,绳子挡住了一点点肌肤,疼痛就被分成了两半,两边都是一条痛迹。她打得乱起来,力道很轻,但随着破空却足够有痛感,软兵器果然不能小看唔!
他周身都被喂了鞭子,皮鞭吻过的肌肤又轻又辣,有一种逼不出汗的刺痒,残留的疼痛减少,却像有什么东西嵌刻进去,他热起来,血液因为鞭打躁动,唯独,唯独她含过的乳尖,有一点湿意,那里的温热和他周身的燥热不同。密密麻麻的细痛像一张网把他笼起来,狮子也许不在乎捕猎受伤,但它可能受不了成群的蚊虫叮咬。“咳。”他忍不住咳一声,有躲闪的动作,却避不开如期而至的鞭子。有很多蜘蛛就是这样缠得猎物精疲力竭。“为什么?”他问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她停下来,没有回答他,又指着乳头问:“这边要亲吗?”他顿了一下,还是回答:“嗯。”
姜凝温柔地含住那个乳尖,用舌尖细腻舔舔,舔得他湿湿的,降低了燥意,她又轻轻吸,吸得他胀胀的。好像确实没那么痛了。
“叫一声主人听听。”她直起身子说。他抬头看她,虽然冷漠,但很无辜的表情:“叫一声主人听听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可是氛围到了,他张了张口,真的叫出一声:“主人……”她就笑了,一点也不掩饰的开心,笑得他觉得这声值了。
不是的。她没有很开心,她来见他,总好像带着悲伤的底色。可是她是因为他笑成这样的。孙策知道她为什么要打他了,都让叫主人了,她可能单纯不高兴了,可能在戏耍他,可能就是想打他,他都不需要问,因为这一刻她是主人啊……
“你不能这样随意摆布我。”他冷静地道出这个事实。没错,她凭什么强加欲望在他身上呢?他认真对她说:“你不要随便这样对别人,万一有脾气不好的,力气大的,你会吃亏的。”他在认真劝诫她。姜凝蹲下一点,和他平视:“你怕我吃亏啊?”他说:“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姜凝伸手握住他的阳具:“那你让我发泄一下,我就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
“发泄了就可以吗?”他看着她的手:“你是在发泄吗?”
“不是。”姜凝突然甩开手站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有我的道德。我没有这样随便对别人,这种游戏,不可以是发泄,我不会在愤怒的时候玩,不会在没有理智的时候玩,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回去了。”孙策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句话在怅然若失些什么,他只能低声说:“可是我很痛。”也没有很痛啦,但是他不喜欢和她处在这样的氛围,这也许是一种示弱,也许是在追究。
姜凝蹲下来,解开绳子的同时脱掉他的衣服。浅浅的红痕映在皮肤上,她用手指抚摸那些痕迹,一路摸到下腹,摸到股沟,摸到他有点勃起的阴茎,她没问为什么你痛还要勃起,只是极尽温柔地抚摸。他突然说:“你可以打我。”他看得出来这不像刑讯,姑娘明显收着力气。
“真的吗?”姜凝不等他回答,抱着他翻了个身:“我可以打你屁股吗?我看上它好久了。”他脱掉裤子后,雪白的翘臀裸露出来,上一次做爱姜凝就捏爽了,这时候她捏住一团肉,细细摩挲起来。
他好像没办法拒绝……今夜还很长。
房间只有一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栏杆横在中间,孙策的姿势很艰难,身体前倾挂坐在栏杆上,说是坐,其实只有大腿和膝盖弯儿勾在栏杆上,脚尖勉强能点到地板。就这么两处着力点。同侧的手腕和脚腕绑在同一条红带子上,留了一段距离,两边都是。这样他的协调完全被破坏,毕竟人很难同手同脚做什么事,抬脚重心就完全不稳,手又反被脚腕禁锢,手脚之间不用支架撑开,任由带子拉着,看似宽松却不能发力。
他光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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