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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或是为了腹中的胎儿，或是为了远方正身陷战火中所受之人，又或许是为了无可取代的家人……种种割舍不了的原因，如同黑术师所言，制作食魂死灵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是还未被发现罢了。

既定的事情，就是烦恼，依然还是存在。

精灵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翌日一大早，他便将食魂死灵可能还有其余存在的消息送回冰牙族，让术师部队尽快针对曾经历过战火或是有异样的废弃村庄展开搜索调查。

修复完五名亡灵之后，还是没有看见阴影出现，精灵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只好冒着要被踹出来的风险走进黑色通道。

意外地，这次阴影居然没有冲出来，而是这么一路顺畅通过了有些长度的阴森长廊，接着在漫长的黑暗底部出现了微光。

殊那律恩以为内部应该是黑色的，所以无预警踏上一小片淡青色的草皮时，他还真的有些意外。

与他所想相反，走廊的尽头虽然是非常巨大的空间，有很大部分陷入黑暗，但是连接着入口处的左侧竟然有条蜿蜒的小草地，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引来一束微弱的阳光，接受阳光照耀的也是这大片空间中除了小草地唯一的活物------

一棵树，一棵上面有着三三两两果实的小树木。

精灵很快就认出来这是阴影之前拿来砸他的那种果实，并没有记录在已知的植物当中，看起来更像上个世界灭绝前的产物，他在翻阅一些精灵王收藏的上个世界遗留的珍贵残破书页时，曾见过类似，但不一样的植物。

小树木约莫两人的高度，树干的颜色有些淡，与上头呈现白绿色的叶片一样，看起来很脆弱，然而还是结出了香甜又饱满的果实。

「出去。」

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精灵回过头，看见阴影慢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好几层厚冰凝结似的，散发寒气。

注意到阴影的不对劲，殊那律恩眯起眼眸，对方身上非常明显抹上了杀气，并不是针对自已，而是被昨日杀戮所牵引出来的嗜血气息。

原先阴影就是终结世界的最后兵器，随时都能成为毁灭的存在，不过显然因为封印，已经有学究不会沾染血腥，抹杀黑术师的同时也唤起了沉睡以久的残暴意识。

「出去。」阴影恶狠狠地瞪着刺痛他眼睛的白色生物，因为尝了血气让他焦躁不安，像是猛兽般紧绷走动的步伐，随时都想要扑上去咬住猎物颈项。

「没事的。」看着阴影泛红的眼睛，殊那律恩伸出手，张开的掌心上出现了一小株白色花苗，些微透明的冰晶之花结着圆润的花苞，还未绽放，不过已有着让人心神安宁的浅浅香气，稍微散了些血腥气味。

阴影闭了眼睛，张开眼之后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花苞上，浮躁的情绪也略沉静下来。

「如果是在这片土地，应该能顺利生长吧。」虽然不知道是谁帮阴影在这里弄出这样的草地与树木，不过殊那律恩认为对方也是出自于好意。他走上前，把花苗放在阴影伸出的手心上，顺带传递了些平心静气的术法过去，幸好没有被拒绝。

看着小白花苞，阴影皱起眉，看来精灵没打算收回去，他只能有点愚蠢地捧着花苗，默默走到树边随便挖个洞，把花苗种进去。

「这是化肥，如果未来觉得它长得不好了，可以放一些进去。」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盒子，殊那律恩交给对方。

阴影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指头般大小的圆珠子，看不出是哪种肥料，他想想便收下了。趁着气氛和缓，精灵松了口气。

「对了，我昨晚想了一夜……」

正想和阴影聊点正事时，精灵眼前一闪，后领再度被人抄起，双脚离地，直接被蛮力拽着出去，接着遭到一脚踹出，飞扑回原先的石大厅，下脚的人不忘补上一句……

「出去。」

针对精灵的手段

揉着屁股，殊那律恩靠在门扉前。

「我昨晚仔细想过那名被扭曲的无辜孩子。、」说到这个，他不免又是叹了口气，心中有点难过。「先前驱逐鬼族时我便留意到，刚扭曲的生命灵魂似乎不会立即遭到吞食，虽然绝望，但好像会有短暂的片刻留存意识。」

人们一直认为扭曲完全的生命会彻底转为黑暗，所以要在尚未转变前先毁去他们的身体，好让灵魂能够解放，回到安息之地，或是主神的拥抱。

跟着精灵军队四处作战，他当然也做过不少将灵魂送回安眠处的杀戮行动。

虽然难受，但那是一种救赎。

只是不免会想到，除了这种方式，难道真的无法有其它拯救的方法？

扭曲真的无法反逆？

那具黑暗的身躯当中，当真再也没有任何灵魂留存吗？

「没错。」

对于这个猜测，门扉后的阴影直接给予肯定，「染成扭曲后不会立即吞噬所有灵魂，是渐进式，意志越强的灵魂残留越久，不过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他看过太多太多的鬼族，不论是人或是神，不管是畏缩的小偷或是高洁的圣者，只要屈服于恐惧，很快就会永远消失于世。

已经被毁灭的前一个历史是如此，这个时代的历史也是如此。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在原先的意识被完全毁灭之前，能够坚强地抵抗，重新夺回自己的主导权？」虽然只有眨眼刹那，不过殊那律恩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种想法。

「有，不过你们这种白色生命都想要抹杀邪恶，直到轮到自己扭曲，那种心境转换太过巨大，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自己成为终其一生想毁灭的存在，很快就会崩溃，「所以不管如何，都会变成鬼族，你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