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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我转向学长，他身上有着美丽的微光与银色纹路，被覆盖在其下的则是火焰般的刺青，几乎可以显示他目前主运用的是哪种血统力量，而两方相对安定，很好地协调着没有暴动。

另边的哈维恩更简单了，是很优雅的黑暗，还有点月亮般的微弱光芒。

“这是异世之眼，精灵有，妖师也有。”学长淡淡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不像他平常的语调，而是更清澈一点、沁凉到骨子里的声音。“采巨人汇聚给你的力量帮你冲破了限制并开启，虽然时间很短暂，不过也足够完成他们的愿望，你看——”

我朝黑山君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黑山君本人也呈现一种极为安定的色彩，不是那种深沉的黑暗，而是像水晶一样的黑色光采，虽然颜色很黑，却有着璀灿的光芒，另一边相对的白川主则是白色，也是种钻石一样炫目的瑰丽色泽。

然后，被他们两人连手困在中间的裂川王——

我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裂川王根本不是人的样子！

那是一头不知道是野兽还是什么鬼的东西，被血雷射贯穿的头上人皮剥离，藏匿在其中的诡谲身躯整个膨胀，几乎解压缩到有三、四百公分高，背脊稍驼，渐渐覆盖上一层层钢铁般的尖锐毛皮，脑袋和脸部也狰狞了起来，还长出了两支黑色的犄角。

随着恐怖形态显现，周围原本被压抑的邪恶又突然高涨起来，进一步冲破好几个压制术法，比较靠近的术师们被狠狠弹开，马上又有其他术师冲进补上，越来越强的压迫崩裂守护，撕扯着坚持运作术法的人们，鲜血从裂开的皮肤漫出，浸染一个个强力运转的阵法，抵抗想挣脱的巨大邪恶。

术师们不断倒下、不断填补，各色血液从阵法中滴下，在干枯的土地上交织汇集成血泊。

黑山君松开手，倒退了几步，他抬起手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与白川主拉开同等距离，眉头皱起来。“看来确实应该在这里将你消灭才行。”

“你们办不到的！”

裂川王发出让人恐惧的嚎叫。

我抬起手，根本不想让他继续多话或是有其他动作，第一个巨人的黑色形体从大地中站起，没有脸部轮廓、分不清男女，乌黑一片的脸上只有两条泪一样的血痕，他抬起双拳，像是要发泄数百年来无处可投的冤恨，挟带着浓烈到让人无法忍受的恨意往黑暗同盟的异兽首领重重槌下。

然后是第二名巨人、第三名巨人……

每当一下重击落在黑暗顶上时，那些割裂人的压迫就减少几分，术师们轮流递补的速度也开始缓和下来。

整座巨人岛不断震颤，发出痛哭的地鸣。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他们痛彻心扉的惨叫。

就因为是黑色种族便被整个世界如此对待，即使死了也得不到救赎，那么他们应该要憎恨整个世界，扭曲成恶鬼来吞噬这些伪善的白吗？

“不，不可以。”

按着疼痛到快爆开的胸口，我咬牙忍住喉咙涌上的血腥气味。“我会……带你们走，这是我的承诺。”

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让你们安安静静地待着，即使愤恨到不想安歇也没关系，你们能够用很长久的时间，在那里好好平静自己，直到愿意前往安息之地。

真的？

巨人们尚存的一丝理智如同看见浮木般，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保证。”所以，你们不用疯狂，你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心，慢慢回忆起你们曾经该有的面貌，以及最初始的自己。

巨人们终于安静了。

追过裂川王后，他们慢慢退开，十多个高楼一样的乌黑巨人形体分布在各处，在山上、在山腰，在地面上，或是在更远的海边。

然后他们慢慢地屈膝，对着我低下头。

若是如此，采巨人愿意将我们的尊严与骄傲托付给您，妖师阁下。

巨人们就这样消散在空气当中。

最后一点黑影离去后，我咳了一声，大量鲜血直接从我嘴巴喷了出来，疼痛从身体各处飙出，痛到好像块被分尸一样。

但是我没有害怕、也没有任何畏惧，我知道我该为他们做什么，也知道他们能够从永世的绝望中找到一条离开的狭缝。

为此，我笑了。

不过后来听别人说，因为我当时吐血吐得太厉害还笑得出来，看起来差不多就是杀人魔王的变态样子。

然后就又被造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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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我们！”

我伸出手，抓住了声音来源的两侧。

猛地睁开眼睛回到现实时，看见了学长和哈维恩就在我旁边，夜妖精已全力催动治疗，急速地恢复力量冲击造成的创伤，而学长正在把残力再次转进小飞碟当中。

嗯，很好，至少他这次没有转移，不然我还得用脑袋再槌他一次。

“傻瓜。”我虚弱地偏过头，看到冥玥，老姐的眼睛有些红，但还是平常看见的凶恶亲人样子。“你不要长太快。”

“姐，我没事。”我勾起唇。

冥玥瞪了我一眼，然后跟哈维恩说：“交给我吧，这是我拿手的。”

还在疑惑冥玥拿手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捧着我的脸，那张完美到让男男女女都惊艳的白皙面孔上出现了淡绿色图纹，接着传来某种轻柔的抚慰，一一平息我身体各处剧痛。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凡斯的力量一分为三，冥玥继承的是那些后天习得的药草知识与术力，以前天天在残杀我的姐姐温柔地愈合所有伤势，简直就像个非常高超的医疗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