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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几分钟后，眼前开始出现沙土以外的事物，是一座破破的小村庄，看起来满脸写着偏僻穷困，都是石头搭建的，不少地方已经倾圮，远远看过去明显坑坑洞洞的，不过因为有些特色，反而透出些观光景点的韵味。

走近时发现童谣的声音来自于石头村外围，约莫四、五个小孩发出来的，小孩们看上去大概都在六、七岁左右，正在踢一颗黑色的球玩。

咚地一下，那颗球被踢到我脚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其实不是什么「球」，而是不知道啥东西的小脑袋，垒球大小，脑袋上的毛发皮肉因为无数次的踢玩滚动所以混合上大量泥沙，将整颗头包裹起来，完全看不出原本样子。

「……」幸好我在狱界接受过震撼教育，恐怖的东西看太多了，如果换成当年的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地上吐泡泡。

小孩们跑过来捡球，顺势把我围成一圈，好奇地仰头与我对视。

看起来都是正常小孩，衣着是古代日本孩童会穿的那种朴素简便的款式，意外地很干净，除了玩闹沾染上的泥沙外，没有补丁也没有破洞，布料全都相同……这村子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穷，说不定外壳只是假象。

见我没有反应，小孩们往后跑开，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快速交谈了几句，其中有个干干黄黄的小女生作为代表跑过来。「琵巴骨？」

因为听不懂，我觉得大概是通关密语，于是回她：「芝麻开门？」

小女孩生动地翻了记白眼，那表情赤裸裸地说着看到白痴，所以她再次开口，换成通用语了：「龙王大人的客人吗？」

「喔，算是吧。」我点点头，决定不去问前面那个听起来怪怪的词是什么。

「你是手执利刃的人，还是搬运的人？」小女孩继续询问着。

黑龙王那时候要我「带回来」，听起来不像是要执利刃，「应该是搬运的。」

「哇喔。」小女孩露出怜悯的神色：「那辛苦了，一刀剁死还比较快呢，请跟我来。」　　……

为什么我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那个一刀剁死是什么形容词？

跟着女孩往石头村里走，后面的小孩们又开始玩了起来，童谣再度被吟唱，歌词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生与死在幽冥开启门户

灵与魂在黄泉徘徊不前

猿的手被折

牛的泪染血

八咫乌叼来了银骸骨

下一个将轮到谁家？

+++++

女孩走在前方。

进入石头村后，我明显感觉到气流不太对劲，带着一种血腥气味，彷佛被什么诅咒般，空气里隐隐可听见念经那种呢喃声，让人不太舒服，而且我的血液跟着有点骚动，原先已经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加糟糕不少。

由这种反应可知，里面藏的八成是什么黑暗又不好的东西，所以我黑色的那部分才会蠢蠢欲动，想搞事。

不过黑龙王怎会单独把我送到这里？

的确，学长他们不要进来应该比较好，石村的空气充满血污，他们可能会很不舒服，搞不好还会被啥脏东西沾到。

边走着，我赫然发现女孩有点凸出的背脊隐隐出现某种怪异的图腾，她摆动的小手臂上也浮现细细的小鳞片。

「很惊讶吗？这里是龙人村，没有传承的混血们居住的地方。」女孩半侧过头，低笑了声，抬起手让我可以更清楚看见上面的鳞片，展示一般完全不介意外人的目光：「不是每个后代都能有美好的下场，有很多是像我们这样得不到传承，也不被人类、其它种族接受的混血，黑龙王大人让我们在这里看守『浊』。」

「……你几岁啊？」怎么口气听起来很不像小孩。

「问别人年龄很没礼貌，不懂吗小屁孩。」女孩立刻凶回来。

感觉是没有被揍算我幸运的年纪，果然这里的人都不能看外表，外面那群小孩八成也都是我的长辈。

「黑龙王要我来这里做什么呢？」乖乖地跟着女孩走了一段路，我继续发问。

「喔，你应该是黑色种族吧，所以才叫你来拿『浊』，这样你们拿到就可以直接出发啦，有黑色种族就是方便，不用绕路，以前来的白色种族可是吃尽苦头呢，不论是精灵或妖精，直接死在里面的可不在少数。」虽然语气有点凶，不过女孩算是有问必答地回应：「不过拿取这禁忌之物……究竟谁惹恼了龙王大人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了，外界发生很糟糕的事吗？」

虽然有点听不懂女孩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回道：「嗯，你知道雪野一族吗？」

「知道，自由世界九鸩目大人与苏芳大人的后裔，虽然是人类，然而九鸩目大人非常喜欢巫女苏芳，愿降下真身与她结成连理并诞生龙子，不过那也已经是许久前的事情了。」女孩语气慢慢地退去凶恶，提到这些旧事似乎让她神情变得比较柔软，而且怀念，话匣子也跟着打开：「很难想象对吧，毕竟九鸩目大人是神界中龙神境的天之骄子，据说他自出生就在龙神境，天赋奇高，距离离开六界几乎仅一步之差；但这么伟大的存在却愿意抛弃所有，自愿将自己力量封锁至最低，只为了寿命极短的人类停下脚步。」

「在我们这些龙人之间，大部分的父母都只是玩玩，或是献祭、或是献身，很少人像九鸩目大人那样存在爱与情，被那种伟大存在眷顾并珍惜，那是难以想象的事，而且也不可能会发生。」

「不过就是发生了。」我接了句。可能是因为原世界信息发达，有各式各样的创作，所以像这样的神人恋对我们而言满普通的，还称得上是老梗，神和巫女、妖怪和巫女、神兽和巫女……等等，这类故事随手一抓一大把，不过在这些龙人的现实中，应该是不太有机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