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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嗯，人类太脆弱了，没办法和过高的存在有什么太好的结局，即使是跨种族相恋，通常也会找力量与存在差不多相等的对象，不会刻意与跨界的高等存在强求正果。历史上甚至发生过至高神想要和恋人转生成的人类厮守时，因为不经意的力量散发，结果人类承受不住直接裂体爆亡……这种事情也不只一次，就像你与一只蚂蚁相爱，不管怎么小心，终究还是有一天会在翻身时不小心折断牠的小脚。」女孩忧愁地感叹：「所以九鸩目大人与苏芳大人的故事真的很令人感动。」

……如果刚刚好好说故事我可能也会有点感动，然而你用了一只蚂蚁作比喻，我现在满脑只想到神与蚁之恋，感动天地。

不把蚂蚁压死真是辛苦那位龙神了。

说起来，既然那位龙神这么眷顾巫女，怎么没有继续关照自己的后人们？眼睁睁看着雪野一族这群智障不断反复神祭，搞到现在这样父子相残，这些是他们先祖愿意看到的吗？

连搞出问题都是其它龙神出面，比照起学长背后那两个护短护到靠夭的历史大族，这龙神先祖也太混了吧？

我提出疑问后，女孩一瞬间表情诧异，一脸「我怎么会有这种问题」，然后她反问：「现代的雪野一族以为九鸩目大人还在？」

「欸？」我愣了一下，这种反问法，他们先祖不在？

我记得千冬岁的确说过进行神祭时要呼唤他们的先祖？

那他们进行神祭时是在对谁进行？

这瞬间我全身寒毛一口气竖起来。

女孩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人类再怎么受宠，天命还是有尽头。即使九鸩目大人已经尽力延长苏芳大人的生命，但最终苏芳大人仍旧顺应自然老去并与世长辞。后来九鸩目大人随着巫女离世，因担心血脉后族没落、消灭，便将自己的力量切割成许多块，以此为代价请求同族龙神们照拂雪野后人。」

「咦？不是因为龙神血的原因吗？」这个说法怎么和我听来的有出入？雪野家那些固有的观念到底有什么问题？整个都消息不实啊！

「当然不是呀，如果是因为血缘，龙人村这么多废后代早就混得很好，血缘什么的在那些神的眼里又不算什么，神话里的神子英雄那么多，不都也是长年流落在外吗；而且不是他们生的干他们屁事，偶尔出现个特别好的他们才会有兴趣接触或回收。一定是有谁付出代价，龙神们才会可有可无地关照那些后人，不然你觉得谁吃饱没事看顾蚂蚁窝。怎么，雪野的人以为是因为血缘理所当然被照顾吗？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吧。」女孩笑出声，有点讽刺地说：「九鸩目大人知道大概会气得说不出话，所以雪野那边惹什么事了？非得黑龙王大人出狠手？」

我稍微把雪野家主和命盘的事情说了下，越说就看女孩脸上嘲讽的表情越浓，直到她没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雪野家那些蠢蛋……难怪了，邪神那东西不找上他们还能找谁，雪谷地也真忍得下这口气。唉呦，我还以为雪谷地会找雪野讨公道呢，看来他们退隐后也懒得惹是生非了。」女孩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在一栋平平无奇的石头屋前停下来。灰黑色的石板门上有着怪异的血红色绘图，看起来是个人形的样子，手上挥着红刀，脚下则踩着张牙舞爪的腾龙。「不过你可以放心了，如果是因为这事情黑龙王大人让你来，那表示龙王大人其实很中意奉神者，否则他们死了也无所谓，这是要送个天大的好机会给你们，我们这些龙人求都求不来的天赐良机。」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唉唉，说到底还是多少和血缘有关系啊……谁教九鸩目大人是黑龙王与红龙王两位大人的幼弟，两位大人是否在奉神者们身上看见了什么呢。」女孩有点落寞般地叹息，接着转过身看着我：「进去吧，『浊』就在这里面，接下来的路我无法进入，拿不拿得出来看你自己，你那雪野的朋友生死也掌握在你手上了，要是拿不动，你就在里头自杀吧，免得回去接受悲惨的现实。」

靠杯！这点黑龙王没说啊！

我猛然惊觉沉重的压力，没想到这里会和千冬岁的献祭有关，瞬间战战兢兢地在对方示意下推开石板门。

一股浓重血味迎面而来，腥气和腐败交织成难以形容的异臭，即使我身上有黑王的庇护术法与老头公的守护，还是可以闻到那些味道微微地传递过来，让人想吐。

走入的瞬间味道又更明显了，我只能驱使一些黑暗力量把气味排开，这时手边突然亮起来，一盏苍白的纸灯无预警地在黑暗中幽幽晃动青色烛火，看上去有够不吉利。

身后门板发出声响，缓缓关上，从现在开始，我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地走这条路了。

现在的千冬岁大概也是类似这种状况吧。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两人，我无声地叹口气，提起纸灯，往前踏出脚步。

有时候内心有着更重要的事物，真的会让平常感到害怕的气氛减少很多，至少走在这里面时，我满心只有待会儿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千冬岁，以及夏碎学长现在的状况稳不稳定，那些印记是否可以拔除……当然，狱界的训练也是个原因，黑王和深平常把我乱丢实施险恶的教育，让我对这些环境的惊恐降低不少。

甚至我还有余裕打量起两侧石壁上的壁画。

石屋……与其说是屋，不如说是一条往下的深长通道，走了几步后开始有向下的台阶，两边都是凿出来的岩石壁面，整条路约有两人并肩的宽度，走起来并不算很压迫，微弱的青光一照，可以照出墙壁上一些不断延续的叙事图。